我茫然走在祈京的大街上。除了侯府,我還真沒地方去,可我卻不想回去。果然如師傅所說,世人都愛說謊,為了名、為了利、為了自己的私慾、為了所謂的江山社稷,越是聰明的人戴的面具越多,越是漂亮的男人越會撒謊,我太天真了,太容易相信人,遲早會被騙的。
我當初不相信,如今懂了,什麼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此時心底像灌了壺冰水一般,著實不好受。
「風鈴兒!」
我回頭,整個人被來人撲倒在地上,一張臉在身上蹭啊蹭。
死命的撐開那張粘人的臉,我登時愣了,( ☉ o ☉ )!居然是姬無可!
「終於給我找到你了!我想死你了,想的骨頭都疼了!」姬無可很開心,一雙俊目笑瞇瞇的彎成兩個月牙兒。他伸手抱過來,若是往常,我肯定拿鞋底砸他,今天卻沒有,任他抱著,蹭的鼻涕一身。
我笑了,笑的很溫暖,拍著他的背,輕聲說:「無可,好高興看到你。」想起那晚他蒼白的臉、嘴角溢出的血絲,我心頭熱熱的,幸好可以再相見,否則……
那個噩夢會糾纏我一輩子。
「嘖嘖,傷風敗俗啊!」
「嘖嘖,亂搞男女關係……」
「別看別看,小孩子不能看這麼香/艷的場面……」
我抬頭望去,一雙雙瞪得大大的眼睛瞅著我們,靠,被一群不明真相的群眾圍觀了!這些道貌岸然的傢伙一面批判一面看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位大娘蒙著孩子的眼睛自己卻看的津津有味。
丫丫的,不就是久別重逢嗎?還當我們要在大街上上演春/宮戲啊?不好意思,要讓各位失望了。
我在姬無可的後腦勺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吼道:「起來啦!要壓死你大姐麼?」
圍觀的人群倒吸一口氣,讚道:「哇,是姐弟戀呀,居然這樣,嘖嘖……」潛台詞是,好戲好戲,快看快看!目光那個激動、那個賊亮、那個飢渴……
我汗,都是些什麼人吶!
姬無可極不情願的爬起來,扭捏的紅著臉說:「你的胸/部軟軟的哦~」
「姬無可——」我咬牙,居然趁機吃我豆腐?!下一秒,鞋底準確無誤的飛出,「啪!」乖乖,暴力女重現江湖啦!
***
「師兄和果果呢?」
「你看那邊!」姬無可指著街角一間包子鋪,鋪面上忙活的兩人,左傾歡在揉面,果果淘氣的沾了些麵粉掭到他的臉上,捂著嘴在一邊嘻嘻的笑著,左傾歡看了她一眼,眸中帶著寵溺的笑,只是道:「小丫頭,看我待會收拾你。」
那個郎情妾意,那個你儂我儂,看的我心裡直泛酸,嫉妒啊嫉妒,果果保準比我還先嫁人呢。師兄你咋就如此好攻陷呢,這才多久?
我心中浮出一個疑問,倘若無知群眾知道這包子是左毒門門主做的,不知天下還有幾個人敢吃的。
「風鈴兒?」果果抬頭看見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激動的滿眼淚花,抱住了我,哭道,「幸好你沒死,幸好,不然我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拍拍她的肩頭,安慰道:「不就幾隻貓嗎?還能給貓逼死不成?下次貓再來,我有好主意。」
「什麼好主意?」
「我們改賣鹹魚,撐死那些貓!」
「噗!」三人絕倒。
重逢之後,終究沒將包子店改成鹹魚店。原來師兄早已飛鴿傳書到了元國左毒門總部,告訴他們在祈京的地址,幾日之後便收到了飛鴿送來的銀票,一面找我一面在祈京開了包子店。
我發愁怎麼籌到那一千兩銀子,果果則在享受她溫馨浪漫的幸福時光。
該死的奚慕塵,總是給我出難題!我本想一走了之,可是見果果、師兄、姬無可三人對於研究包子的製作流程盡皆十分的感興趣,俺不忍心做破壞幸福的不良分子。
銀子,銀子,我做夢都夢見那一個個大銀錠子長著翅膀飛到我手裡。
這天我上街買菜,才到街上便聽到百姓議論紛紛,侯府出事了,老侯爺倒下之後,至今沒有醒過,侯府正在千金求醫。
我心頭一驚,果真出事了。晃悠到了侯府附近,看到兩個大夫垂頭喪氣的背著醫箱出來。
一個搖頭道:「難啊,難啊,這病來的太怪,前幾日還好好的,怎麼就躺下了?」
另一個道:「連宮廷御醫都治不好,我們能有什麼辦法?我看這安遠侯千金懸賞也未必治得好老侯爺的病啊,還是先準備後事吧。人年紀大了,總有這麼一天的。」
「安遠侯是個孝子呢,一連三日不眠不休的守在他父親床前,飯都沒見怎麼吃,瘦了一大圈,可憐啦可憐!」
「撲!」手一抖,籃子裡的菜落在了地上,我狼狽的蹲在地上撿菜。
兩個大夫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從身邊經過的時候,我聽到他們依舊討論著老侯爺的病情。
「我看,這世界上能治這病的只有鬼影醫仙了。」
「是啊是啊,只是那醫仙來無影去無蹤,沒幾個人見過,侯爺這病,可惜啊可惜!」
我咬了咬唇,抬頭看侯府大門上貼著的黃色榜單,那麼鮮艷那麼刺眼。心頭有如針扎,我知道內幕的,可是我卻選擇隱瞞,我並不想捲入這場仇恨的紛爭,但是作為一個醫者,我卻不能見死不救。
猶豫了片刻,我跨步上前,正要將它撕下,伸出的手卻被一人攔住。
耳邊傳來一聲:「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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