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越來越沉重的氣息就像是銳利的尖刀,刺入上官瑾心底深處,他全身不由的微震了一下。
他半靠在床-前的椅子上,打了一個小盹。這幾日他心神俱疲,辛苦勞累,心更是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強度。
迷迷糊糊地睡了三個鐘頭,外頭一絲清輝的光線照了進來,他掀開身-上的一床羊毛毯,大概是肖姨過來替他蓋上的。很暖和,心卻如履薄冰。
珩還沒有甦醒,瑾連忙吩咐守護在外的醫生和護士過來查看。護士過來量過體溫,測試血壓,聽聽心跳,一切之後,將報告遞給醫生。
醫生過來對著瑾輕聲說道。
「大公子,珩少爺並無大礙,只是昨日起火攻心,一口鮮血堵在胸口,才使得呼吸不通暢。今天一看,情況好了許多。」
上官瑾「嗯」了一聲,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才漸漸復甦過來,他踱步走出楓林苑,不自覺的被什麼牽引,一直走到了鳳婉閣。
才幾天沒有人住,鳳婉閣竟然有了幾分霉變的氣息,傭人自然每日盡心打掃,可沒有人住就是不一樣。
他順著樓梯一直走到二樓左側,推開那間裝修奢華的房間,牆上的巨幅婚紗照還醒目萬分的掛在那裡,他款款走到沙發上,坐下。
心裡生出無數個疑惑,動過無數個念頭。這幾日,他完全的沉浸在失去澈兒的憂傷中,完全地忘記了這只『小麻雀』。
他盯視著照片上那風華絕代,笑意輕盈的女子,心被什麼紮了一下,鬆開又恢復了往日的冷冽。
「一個替身值得自己如此掛心嗎?她生也好,死也罷。都與我無關。」
可一想到珩那雙關切油然的眼神,心又生出些許的不安來。她好歹將自己從死神手中奪了回來,還兩次臣服於自己軀殼之下,自己對她的記憶難道就一下抹滅了嗎?
澈兒是火,她是水。水過無痕,說得就是她嗎?
他思緒凌亂,突然間亂了章法。突然有種奇妙的幻覺。那漫天的玫瑰花雨下,躺著兩個人。
一個躺在棺材外,一個躺在棺材裡。
***
巨星豪華游輪上,VIP船艙中。一名面容嬌弱的女子半躺在睡榻上,她一手翻看著游輪提供的雜誌。星眸低垂,微卷的長髮用一根典雅的發卡卡住。
「喬小姐,該吃藥了。」
雨萱抬起頭,望著那溫潤如水的聲音。嘟了一下嘴。
「王醫生,我不是已經好了嗎?還要吃藥啊?」
王達夫將眉頭輕佻了一下,執意將藥丸輕輕放入雨萱的手中。笑著說道。
「這是補充能量的。你才恢復過來,需要鞏固一下。萬一再有什麼閃失,我……」
「你什麼?」
雨萱突然一問,才發覺問的有點曖——昧。臉色頓時羞紅了起來。她放下雜誌,端起水杯,將藥丸含在口中。輕抿了一口溫熱的白開水,藥丸和著白開水滑入了喉管中,她又抿了幾口水,才將藥丸安全送入胃中。
王達夫接過水杯,對著她故作嚴肅地命令道。
「張開嘴,讓我檢查一下。」
雨萱調皮的笑道。「我真的吃下去了,這次不騙你。」
「呵呵,這才乖。」
王達夫轉身在雨萱對面的書桌上坐好,放下水杯。打開電腦。雨萱好奇地問道。
「王醫生,我們這是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