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下去,確保顏妃沒有落在那批人手中。」回到乾清宮,玄燁對一直緊隨身後的凌風講。
「是。」凌風得到命令,便走了出去。
只要不落在那些人手裡,那就可以證明顏兒是安全的。就算她待在落花宮,反倒是安全了。玄燁站在窗前,看著夜幕。顏兒,為什麼不多等朕幾日呢?朕要怎樣才可以找到你……
獨自走在無人的街上,似乎那刺骨的冷風並沒有影響到施然漫無目的的腳步,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落花宮嗎?施然搖了搖頭,師父在那裡,自己怎麼能讓師父看見自己這個樣子。不可以再讓人為自己擔心了。
施然依舊獨自往前走著,覺得突然之間沒了自己的去處。呵~悲慼地一笑,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太悲哀了,原來離開了三郎,自己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連一個容身之所都找不到。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句話現在施然是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了。伸出手,接住飄飛的雨絲,仰起臉,忍冷冷的雨撫在自己臉上。不久,不斷的雨絲便打濕了她單薄的衣衫,布料緊緊地貼到身上,施然覺得有些冷了。抱緊自己的雙臂,繼續向前走去。
隱約看見前方有些燈火通明,在這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耀眼。施然被這熱鬧的燈光吸引,邁著艱難的步子,彷彿終於在這黑夜中找到了光亮,忍不住向前靠近。
溫柔坊?施然抬頭,看見了偌大的招牌。怎麼……會來到了這裡?
「喲,姑娘,怎麼站在雨中啊?」一個女子站在門口,看見施然佇立是身影,不禁叫出了聲,「快進來吧,這樣冷的雨還不把人給凍壞了?!」說著,便一手拿著手絹遮到頭頂,走出來將施然拉了進去。
施然抬首,看著滿樓一片熱鬧的景象,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卻想要留在這裡。
「姑娘,這麼晚了怎麼還一個人在外淋雨啊?」拉施然進來的女子拍拍自己身上的雨,走近施然,「這麼晚了,早些回去吧,不然家人會擔心壞的。而且一個女孩子家也不安全啊。」
「家人?」施然回過頭,自己沒有家人的……就是師父對自己那麼好,也不忍讓師父為自己擔心啊。
「你……」女子看著眼前的施然,突然覺得有些眼熟,這樣美貌的臉……「啊!你就是上次比舞大賽的那個女子!」突然想起了什麼,女子指著施然尖叫出聲。
她的驚叫惹來了不少側目,眾人看著施然,漸漸地議論紛紛起來。
聽著眾人的話語,施然不明白自己該做什麼,只得站在原地不動。
「喲,媽媽我還做生意呢,什麼人來搶了我媽媽手下姑娘的風頭啊?」聞著眾人的議論,花娘邁著妖冶的步子走了出來,一手在頭上摸著,一手甩著手中的手絹。
「花娘……」見到花娘走過來,施然輕聲喚出口。
「宮……姑娘!」看到施然,花娘一時愣了神,隨即便迎了上去,「姑娘怎麼來了?」扶住施然的手臂,花娘上下打量著施然,「姑娘怎麼如此模樣?出了什麼事了?」見到施然狼狽的模樣,花娘擔憂地問出口。
「沒有……」施然搖搖頭,不做解釋。
「先進裡屋吧,姑娘。我給姑娘準備些熱水,姑娘好好洗洗。」花娘牽著施然便往裡邊兒走去,「別看了別看了,樂自個兒的去吧。」花娘擺擺手中的手絹,對一旁側目的人說道。
「喲,花娘,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位絕色的姑娘啊?花娘莫非還想藏起來不是?」一旁的一名男子看到施然不俗的姿色,露出了垂涎欲滴的模樣。
「去你個不正經的!花娘我這兒可不是什麼姑娘都是能碰的!」花娘笑著跟一旁的人打笑,卻沒有停下腳步。
「嘿,哥們兒,看來又是一位傾城坊的姑娘,咱只能看看而已了。」另一位客人在一旁無奈地開口。
「我說花娘,你這溫柔坊的規矩是不是得改改啊,弄得咱心裡都心癢難耐啊!」一名男子在一旁抱怨著。
「你們這群狼,啥時候餵飽過啊?就是給你們再多的肉,還不是啃得連骨頭都不剩?」花娘伸出蘭花指點了點,臉上儘是曖昧的笑意,「花娘我可得給自己留點,不然還不被你們把我花娘的東西給吃抹乾淨了?」
「哈哈!」一時間,溫柔坊響起了震耳的笑聲。施然被花娘拉著手腕,覺得這樣的笑聲真是世間最美的樂曲,特別是在此時的自己聽來。
自己……可以留在這裡吧?很想留在這裡啊。也許可以讓自己感受到那一份單純的快樂,沒有虧欠,沒有陷害,沒有嫉妒,沒有傷心,沒有難過,沒有愛……就是單純的快樂,單純的笑容而已。
「小美人?」聽見了前方傳來熟悉的聲音,施然抬起頭,便看見了殷駱蕭看著自己時有些不敢確定的臉。
小美人?怎麼這時候會在這裡?
緩緩走上前,殷駱蕭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真的是他的小美人。
站到殷駱蕭面前,施然揚起蒼白的臉,對著殷駱蕭露出了微弱的笑意,「殷大哥……」輕輕喚出聲,施然便像斷線的木偶般,瞬間朝地上倒去。
「顏兒!」本來微笑的殷駱蕭,看見施然倒下的身影,條件反射地伸出手,及時接住了施然輕盈的身子,臉上被焦急代替,揚起臉,看向一旁愣住的花娘,「花娘,找大夫來!」
「啊?」花娘從愣神中反應過來,便慌慌張張地轉過身,朝樓下跑去,「是!我馬上去!」
殷駱蕭收回目光,看著施然蒼白的臉色,不禁皺了皺眉。又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顏兒成了這副樣子?看來那個皇帝並沒有好好照顧她。將施然輕輕抱起,殷駱蕭緩緩朝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