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今天的姑娘好像特別多啊!」站在樓上,施然傾身,看著樓下中央站著無數的客人和鶯鶯燕燕的姑娘們,「是有什麼事嗎?」
「呵呵,」花娘笑了笑,「宮……姑娘算是來著了,今兒個是咱一年一度的溫柔坊內部比舞大賽,用來選舞魁的!」
「比舞?舞魁?」施然不解。
「姑娘別誤會,此舞非彼武,是舞蹈的舞,不是武功的武。」花娘繼續解釋,「只要贏了的人,便會被封為舞魁,若是長相極佳,便就是當之無愧的花魁了,位列四大花魁之上。」
「既是已有四大花魁,怎還要以這種方式來選一位位於榜首的人呢?」豈不是多此一舉嗎?
「姑娘這便有所不知了,四大花魁,香絮,殘舞,知風,纖語,雖說都各有千秋,但是論才論色都不相伯仲,因此屬下才想了這個辦法來激勵姑娘們,做了花魁之首的人,跟其他姑娘的待遇是不同的,雖說也還不是自由之身,但是可以自己決定見不見客,這溫柔坊中不受命與任何一人,可比我花娘的面子還大了。」
「這麼厲害?」施然睜大了雙眼。
「是啊。」花娘笑開了,「不過……流雲坊的姑娘是不能參賽的。」
「流雲坊?」
「嗯。」花娘點點頭,「溫柔坊分為傾城與流雲兩坊,傾城坊的姑娘賣藝不賣身,但是流雲坊的姑娘可就沒那麼好命了。媽媽我從來都是不勉強人的,賣身到這裡的姑娘來時可以自己選擇,賣身傾城坊的姑娘銀子當然比流雲坊少了許多,只要媽媽我覺得是個美人胚子,便會決定讓她留下,但是若不是,那就不好意思了,撥到流雲坊,若是她本人不願,媽媽我也不會勉強。其實流雲坊的姑娘大多都是自己原意的,雖說皇上治國有方,咱也處在太平盛世,但是,哪家還沒一本難念的經啊,那銀子給的多,姑娘們也就自願犧牲自己了。哎,別看媽媽我平時不說什麼,其實還挺心疼這些姑娘的,若是我自己的女兒,那媽媽我可捨不得了!」
聽著花娘說了這麼多,施然總算有些明白了,只是這其中的偌大差別,她卻是很久以後才明白的。
「看起來挺好玩兒的!」施然笑了笑,看著樓下舞台上舞得正歡的姑娘們,有些蠢蠢欲動。
「呵呵,姑娘就當消遣,看看也好。」花娘也跟著笑了笑。
「我可以下去跳嗎?」忽然,施然轉頭問花娘。
「呃?」花娘有些愣住,「可是可以,不過姑娘……」
「真的?!太好了!」不待花娘說完,施然便踏上欄杆,縱身飛下了舞台。
「顏兒……」秋楠叫出聲,卻來不及阻止,施然早已飄落了下去。
原本吵鬧不已的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看著一抹白色身影從天而降,不禁止了聲,直到施然腳尖著地,眾人看見了眼前人的如玉容顏,不禁倒吸了一口氣,天人吶!
「呵!絕色!」二樓一處,一抹同施然一樣的白色身影坐在黑暗中,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雙眸閃出異樣神采。
施然站在舞台上,靜靜看著台下安靜得如同木人的眾人,微微一笑,輕抬手臂,白色紗衣隨之起舞,舞了一曲微風唐韻。
原本愣住的眾人更加不能動彈,坐在二樓的四大花魁看著樓下的人兒,心中微微驚歎,看來,這花魁之首怕是要誕生了。
施然輕甩長袖,轉動腰身,曼妙舞姿傾斜而出,嘴角的笑意更填迷人風采。
正待施然舞得正歡時,一抹耀眼的白色身影漸漸靠近,不待施然反應過來,便已摟住施然的腰身,施然不得不停住舞動,驚訝地抬眼看向眼前的人。
邪魅的笑意,眼神靈動,閃著奕奕神采,剛毅的五官,高挺的鼻樑,好一個美男子!
眾人看著台上的一幕,絲毫沒有反應過來,卻覺得原本閃耀的舞台更加耀眼。同樣純白的衣物,同樣不凡的容貌,同樣驚人的氣質!好一幅美麗的畫卷!
「嘿!小美人!」不待施然反應過來,摟住施然的男子便扯起嘴角,壞壞的語調帶著蠱惑人的力量。
「你是誰?」施然看著眼前的男子,愣愣地問出口。他跟三郎……有一樣好看的眼睛。
「殷駱蕭。」簡短的回答,帶著更加迷人的笑意,男子朝施然再次靠近了一些。
「殷駱蕭?!」站在二樓的秋楠不禁驚呼出口。殤離教教主?!
只是施然不知道,因為秋楠根本沒告訴她殤離教教主的姓名。
許久,施然終於有些回過神來,看著自己與眼前男子的姿勢,不禁悄悄紅了雙頰。
「呵,好害羞的姑娘!」殷駱蕭淡淡一笑,對她的興趣更濃了,「你叫什麼名字?」
施然不回答,迅速從殷駱蕭懷裡閃身。他……怎麼能摟自己呢?!只有三郎才可以的!
殷駱蕭見她閃身,還想上前一步,怎料卻見施然看著自己,輕輕後退,飛向樓上。
「秋姑姑,我們走吧。」幾乎是用逃的,施然拉起秋楠的手,便向走廊另一端走去。
秋楠看了看樓下的人,見他的目光一直追隨在施然身上,覺得心裡有些微微不安,那目光……很癡迷。不便多想,便跟在施然身後離開了溫柔坊。
殷駱蕭站在原處,看著施然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幕中,嘴角揚起一抹笑,「小美女,我們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