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玄燁輕輕吻了吻床上的人兒,寵溺的喚著。
「呃……」施然微微動了動睫毛,緩緩睜開眼,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揉了揉眼。好一會兒才看見眼前的男子,隨即露出幸福的笑意。
「顏兒,跟我一起去給母后請安吧。」玄燁撫摸著施然的臉頰,微笑著說。
「三郎的母后?」施然側了側頭,「是對三郎很重要的人嗎?」
「嗯。」玄燁點頭,「跟顏兒的師父一樣重要。」
「嗯,那我去。」說完便翻身起床。
「顏兒,這是喜兒,日後便由她負責照顧你。」玄燁看著一旁的小丫頭,說道。
施然轉過頭,看著眼前的女孩兒,跟自己年紀相仿,有些膽怯地低著頭,「呵呵,喜兒是嗎?你若是一直低著頭,那我們日後見了面豈不是相互都不認識了?」施然微笑著說道。
小丫頭聽著施然的話,緩緩抬起頭。嗯,真是個靈動的女孩兒,雙眼水汪汪的,透著靈活。
「喜兒,以後我們就一起生活吧。」施然走上前,輕輕握住小丫頭的手,微笑著說。
喜兒吃驚地看著眼前美若天仙的女子,和她握著自己的雙手,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主子,這樣美,這樣好……她說……喜兒,我們以後一起生活吧……小丫頭呆呆地站著,眼中閃爍著點點閃亮的東西。「是,主子!」喜兒重重地跪在地上。
「喜兒!」施然呆呆地看著小丫頭的反應,有些不知所措,立馬彎下身將她扶起,「喜兒,你這是做什麼?」
「主子……」喜兒微笑著擦著眼中的淚水。
「呵呵。傻瓜,」施然伸出手,笑了笑,替她擦著臉,「幫我拿一下衣服,好嗎?」說著,便跟小丫頭一起步入了屏風後。
玄燁看著消失在屏風後的兩人,也許,沒選錯人。
「兒臣見過母后。」到了慈寧宮,玄燁站在太后面前,輕聲說道。
「民女顏施然,見過太后。」施然微微福了福身,說道。還好喜兒臨時教了她一些簡單的禮節,不然就慘了。
「起吧。」太后笑了笑,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皇上終於肯來慈寧宮了,哀家還以為皇上是已然忘了哀家這個老人家了。」太后假意怪斥,卻露出寵溺的笑容。她怎能不知自己這個兒子這幾日將自己鎖在房內的原因,讓她著實有些擔憂啊,畢竟對過早成熟的皇上來說,這種事情還真是從未發生過,讓她不禁對高塞口中的那個女子產生了好奇,如此想著,太后轉過頭,看著眼前的女子。
果然絕色!自己入宮幾十餘年,後宮佳麗萬千,縱使個個風光旖旎,也不及眼前這個女子分毫。白衣翩翩,淡淡笑意,縱使絕色,卻不驕不躁,眼中透著單純,給人的感覺乾淨而親切。
「母后嚴重了,兒臣政事在身,還望母后恕罪。」玄燁輕聲說道。
「呵呵,哀家開玩笑的,皇上不必多慮。」太后笑了笑,不管怎麼說,自己這個兒子總算恢復正常了,那一切便都好了。「顏兒,是嗎?」太后轉頭,看著施然,問。
「是,太后。」施然微微一笑。看來三郎的母后是很好的人啊,臉上暖暖的笑意,看起來很慈祥,很親近。
「難怪皇上會如此。」太后輕聲說。
「太后,菱妃和嵐妃到了。」一名老太監輕輕靠近太后身邊,彎下身,輕聲說道。
「哦?那讓她們進來吧。」太后說道。
「是。」老太監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嵐妃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
「菱妃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兩名女子走進殿內,輕輕行禮。
「起吧。」太后微笑著說。
「謝太后。」
「嵐妃見過皇上,皇上吉祥。」
「菱妃見過皇上,皇上吉祥。」兩名女子轉過頭,朝玄燁福下身。
「平身。」玄燁淡淡開口,並沒有過多的言語和表情。
「謝皇上。」兩名女子緩緩起身。
「主子,見到嵐妃和菱妃是應行禮的。」喜兒在施然耳邊輕聲提醒。無奈,主子現在還沒有被封為妃,這些禮節是必須的。喜兒想起了早上皇上對主子的態度,自己進宮已有十來年,也見過皇上幾次,在自己的印象中,皇上一直是個很冷傲的人,甚至從來都沒人看到過皇上笑,所以今天早上看到皇上對主子的態度時,著實讓自己大吃了一驚,那麼溫柔,那麼寵溺。如此看來,主子現在雖還只是一介平民,但是離封妃之日想來已經不遠了。
「哦。」施然輕聲回答,然後福下身,「民女施然,給嵐妃、菱妃請安。」
「起吧,不必多禮。」嵐妃和菱妃一齊看向眼前的人,震驚了一下——好美的女子!
少頃,二人收回目光,心中產生了威脅感。早聽說皇上回宮了,卻一直把自己關在金鑾殿中,誰人都不得見。今天聽說皇上來給太后請安,還帶了一名女子。皇上本來就一直對後宮的所有妃嬪冷冷淡淡,如今卻又和這絕色女子一齊出現,,可見他對這女子的特殊,怕是自己的對手是真的出現了。
「母后,兒臣今日來,是有事與母后相商。」玄燁突然開口。
「皇上但說無妨。」
「兒臣想納顏兒為妃,望母后應允。」雖說是商量,但是玄燁的語氣卻是絕不容許拒絕的肯定句。
此語一出,原本就無人說話的寢宮內顯得更加安靜。太后靜靜地坐著,看皇上這幾日的反常表現,她知道皇上會這樣要求是遲早的事,且不說皇上從來沒有提過納妃的要求,皇上就連平時,也沒有特別寵愛過哪位妃子。沒想到這位顏姑娘會這麼早就安全找到了,也沒想到皇上會如此心急,這位顏姑娘在皇上心中……果然不平凡吶。
凌風、嵐妃在心中暗暗吃驚,皇上……竟然跟太后提出納妃的要求?!而且就在回宮後的第三天!心中的威脅感更加強烈。
喜兒抬起頭,偷偷看著皇上。自己果然猜對了,而且比自己想的還要快。看來,皇上對主子果然不同。
唯一沒有反應的卻是施然,她不知道納妃對她的意義,也不知道自己剛剛行禮的兩個女子也是三郎的女人。她只知道,她要呆在三郎身邊,一輩子。
「皇上,此事你提得太過突然,容哀家考慮幾日吧。」終於,太后淡淡開口。
「母后應該瞭解兒臣,望母后盡快考慮。」玄燁說話的時候依舊沒有表情,「兒臣還有些事,先跟顏兒退下了。」說完便拉著施然往外走。
「民女告退!。」施然被玄燁拉著,匆匆地說。
「太后,您真會同意皇上的請求嗎?」菱妃站在一旁,小聲地問。
「皇上的不是請求,」太后收回望向門外的目光,「是通知。」
菱妃咬著下嘴唇,沒有說話。她當然知道皇上的為人,但凡是他決定的事,便不會讓任何人改變他的決定。恐怕,太后也沒有辦法。而且太后沒有說過多的話,也許……太后也根本沒想過要過問此事。
「太后,嵐兒並非爭風吃醋,但是依嵐兒之見,嵐兒還是覺得皇上此事太過心急,且不說那位姑娘是位民間女子,就是朝中大臣之女也不應如此倉促,太后……還是應勸皇上三思而後行,為長遠考慮的好,以免為他人留下話柄……」嵐妃微笑著說。
太后靜靜沉思,沒有回答。
「你們先回寢宮去吧,哀家要歇著了。」太后說完便由公公扶著起身,朝內殿走去。
「嵐妃告退。」
「菱妃告退。」二人行了行禮,便帶著各自的人離開了慈寧宮。
「顏兒喜歡宮裡嗎?」遣開喜兒和所有的奴才,玄燁牽著施然的手,在御花園裡靜靜地走著。
施然看著偌大的御花園,到處是奇花異草,正值春暖花開,百花競艷,各展風采,好不熱鬧。讓人心情不由得好轉。
「三郎說這裡嗎?」施然轉過頭,看著玄燁,綻開了淡淡的笑意,「雖然禮儀有點多,但是,只要三郎在這裡,就很好。嗯,我喜歡這裡。」施然點點頭。
玄燁看著眼前的女子,果然還是這樣的答案,讓人……心暖的答案。伸出手臂,玄燁將她輕輕擁入懷裡。
「三郎,我跳舞給你看吧。」施然微微一笑,輕輕推開玄燁,緩步後退,然後輕輕飛起。
腳輕輕點在花瓣上,旋轉,飛舞。長長的裙擺和長袖在空中舞動,秀髮隨風飛灑。萬花綻放,仙子輕舞。
玄燁抬頭,看著在空中歡笑舞動的女子,心情淡定而熱烈,脈搏輕輕跳動,心……依舊悸動。
隔著遠遠的距離,走廊中來來回回的宮女太監都停下了腳步,安靜而窒息地看著在花叢中肆意舞動的仙子,真美……
「打聽到了嗎?」御花園另一頭,菱妃背對著身後的宮女冷言問道。
「是的,主子。」宮女靜靜開口,「那女子是皇上再微服南巡時遇到的,說是好像救了皇上的命,後來便隨皇上一起回京。前幾日便到了京城,皇上在城中遇刺,她又為皇上擋下了毒針,但是後來雖身負重傷,卻莫名不見了,皇上便是因此才將自己關在金鑾殿中。昨晚不知怎的,又憑空冒了出來,還跟皇上一起歇息在乾清宮,今日便隨皇上一起來見了太后。」宮女將自己打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報告給身前的主子。
「哼!」菱妃冷冷哼出聲,「憑這樣的彫蟲小技就想捕獲皇上嗎?荒謬!」
「主子,」宮女上前一步,靠近菱妃的身邊,「依奴婢之見,這丫頭來去無蹤,又生的不似人間女子,怕是……」
「你是說……」菱妃輕輕轉頭,恍然大悟般睜了睜眼,「她是狐妖?!」
「姐姐,此話可不能亂講。」嵐妃笑了笑,盈盈走上前。
「你……你……」菱妃驚訝地看著走來的女子,緊張地說不出話,「你是……怎麼會來?」
「姐姐,這裡是御花園,莫非姐姐來得,妹妹來不得?」嵐妃走到菱妃身旁,說道。
「你……你偷聽我們說話?!」菱妃惱羞成怒的大聲說。
「呵呵。」嵐妃抬手掩住微笑的嘴唇,「姐姐這話可嚴重了,妹妹我只是剛好路過,姐姐說話那麼大聲,妹妹只是不小心聽到而已。」
「你!你想怎樣?!」菱妃側過身,看著她。
「姐姐什麼意思?」嵐妃淡淡一笑。
「哼!別以為聽到我們的對話,就可以威脅我,除了你和你的宮女可沒有別人聽見,我可以抵死不認!」菱妃冷冷地說。
「姐姐這話何意?」嵐妃繞道菱妃面前,「妹妹剛剛沒說什麼啊,姐姐要認什麼?」
「你?!」菱妃瞪著她,「別告訴我你的想法跟我不一樣!笑話!」
「姐姐的想法,妹妹怎會知道?」嵐妃轉過身,背對她,「我若是姐姐,就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你到底什麼意思?」菱妃惱怒地問。
「呵呵,」嵐妃笑著望向遠處,菱妃隨著她的目光尋去,是……是那個妖女!只見她身形輕盈,在空中肆意舞動,真是……美得不似凡人……
「姐姐認為如何?」嵐妃側過頭,「比得上嗎?」
菱妃依舊望著遠處,沒有說話。貝齒卻將嘴唇差點咬出血來。
「妹妹今日什麼也沒聽到,姐姐放心。」嵐妃拍了拍菱妃的肩,「梅兒,我們走吧。」說完,便叫著自己的貼身宮女,微笑著離開。
「主子……」一直站在一旁的雪兒輕輕走到主子身邊,喚著。
「走吧。」菱妃看了看那邊飛舞中的女子,張開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