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姑姑,我們走吧!」,儀式一結束,施然便開心地跑到秋楠面前,說道。
「宮主現在便要去?」秋楠問道。
「現在不能去嗎?」施然立馬像謝掉的花,腦袋耷拉下去。
「不是。屬下是見已到子時,天色太晚,還以為宮主明天才會去。」秋楠解釋道,「既是宮主要求,屬下自當沒有異議。」
「真的?!」施然抬起頭,眼中閃著神采,「謝謝秋姑姑!」說完便拉著秋楠往門外走去。
「宮主……不換衣物?」秋楠被施然拉著,斷斷續續地問。
「不用了。」
「那屬下去準備馬車。」
「不用了,」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著秋楠,「秋姑姑的輕功應該很好吧?」
「嗯。」這是自然,不然怎能把宮主獨自帶到落花宮來?
「那就好,那走吧!」說完便拉著秋楠飛向夜幕之中。
寬大的宮殿內,玄燁獨自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月色。夜風襲來,捲起殿內白色帷幕迎風拂動。
回宮兩日了,玄燁見過皇太后便將自己一直關在金鑾殿中,批改這些時日落下的奏折。他強迫自己將所有的心思放在奏折中,否則只要稍稍有時間,眼中、腦子便都是那抹白色的身影,都是那甜甜的笑容,就如現在,已到子時,但是自己就如這兩日來得情況一樣,沒有一絲睡意。
夜涼如水,但玄燁卻沒有絲毫感覺。現在的他彷彿已不在此處,已回到了那片青山綠水間,回到了那段無憂無慮的時日。如此想著,玄燁的嘴角邊盪開一抹笑意,誰都沒有看到,那抹笑,有多溫暖,有多迷人。
「秋姑姑,你回去吧。我自己下去便是了。」站在紫禁城房頂,施然看著微微閃著燭光的金鑾殿,露出笑意。
「是,宮主。宮主多保重,有事召喚屬下便是。」沒想到,宮主的輕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自己遠遠比不上,拼盡全力才勉強跟上宮主的速度,知道自己無須多擔心。如此想著,便消失在夜色盡頭。
「三郎……就在那裡。」秋姑姑說,三郎……就在那裡。施然微微一笑,飛向金鑾殿。
彷彿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就在眼前,飄渺而真實。玄燁依舊看著月色下,一抹紅色身影慢慢靠近,一動不動。又是自己的幻覺吧,自己的顏兒都是週身雪白的,怎會是如此妖冶的紅……玄燁低下頭,扯出一抹苦笑。
「三郎……」施然落在窗邊,看著眼前疲倦得有些消瘦的男子,覺得很是心疼。是自己把他折磨成了這樣子嗎?施然緩緩走上前,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看到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疑惑和不確定。是的,是自己……涼涼的,兩行淚自白皙的臉頰滑落。
「顏……顏兒……」是顏兒嗎?玄燁看著眼前的女子,美得令人窒息,懾人魂魄。微微抬手,顫抖的手指伸向女子的臉龐,微微碰觸,卻像觸電般又迅速收回,然後驚訝地再次伸出手,摸著女子的臉,感受她的溫度和真實,「是你嗎?顏兒……」語氣中任是不確定。
「是我,三郎……是我……」施然連連點頭,哭泣的聲音有些哽咽。
猛然地,玄燁將她摟進懷裡,緊緊地抱住,彷彿怕她變成一絲空氣再次消失在他的世界裡。那力量,彷彿要將她揉進血肉中,融入靈魂裡。
「顏兒……」閉上眼,聞著她獨特得令他著迷的味道,輕輕地喚著她的名字。
「三郎……」施然被抱得幾乎不能喘息,微微皺眉,卻窩在他的懷裡,盪開幸福的微笑。
聽到她喚他的聲音,玄燁將手臂收得更緊。
突然放開她,兩手抓住她的肩膀,驀地,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施然有些錯愕,但是隨即便閉上雙眼,羞怯地感受他的熱情,任他在自己的唇間、齒間肆意遊走,糾纏她的丁香小舌,鼻尖全是他霸道而迷人的味道,全是他熱烈的氣息,施然覺得自己有些眩暈,腿腳有些發軟,心臟快速跳動,小手放在他的胸前,微微抓緊他的衣袍,隔著衣物,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燙人的溫度。
玄燁像發了狂般,無休無止地吻著懷裡的人,聞著她的味道,感受她的體溫,和她真實的存在,恨不得……把她壓在床上,讓他真真正正地屬於自己!
終於,玄燁從施然香甜的唇間依依不捨地離開,因為……自己剛剛的想法太恐怖的,再如此下去,自己必定把持不住……
「三……三郎……」感覺到他的離開,施然貪婪地吸了一口氣,輕輕靠在他胸前,胸脯微微起伏。
「顏兒……」他的顏兒真的回來了,玄燁輕輕緊了緊抱著施然的手臂。
「顏兒,這兩日你去哪裡了?身體……好了?」坐在殿前的石梯上,玄燁摟著施然的肩膀,側頭,看著眼前氣色很好的女子,問。
「是秋姑姑,秋姑姑是師父二十年的朋友,是她帶走了我,還解了我的毒,我現在沒事了。」施然抬頭,沖玄燁微微一笑,「而且,秋姑姑還讓我做了落花宮的宮主。本來我什麼都不懂,怕自己惹麻煩,原是想拒絕的,但是秋姑姑說,這也是師父的意思,所以我便答應了。」
「落花宮?」玄燁當然知道落花宮,那麼龐大的江湖組織,宮中人來去無蹤,從未有人抓住過,所以朝廷無法帶兵剿滅,除了這個原因,還因為落花宮自成立以來,還從未與朝廷為敵。只是沒想到,如今再次相見,自己的顏兒現在卻已是江湖最大組織的宮主了,難免有些不可思議。
「嗯。」施然點了點頭,「還記得師父給我那支白玉簪嗎?秋姑姑說,那便是她與師父尋找新宮主的信物。」
原來靜宜師太早有意讓施然做宮主,難怪……
「秋姑姑將我帶回落花宮,讓醫娘為我解了毒。本來秋姑姑有意將迎新儀式設在三日以後,但是我怕你擔心,所有要求將儀式設在了今晚,然後讓秋姑姑帶我來了這裡。「施然靠在玄燁肩上,靜靜地說。
「顏兒……」玄燁輕輕喚出聲。
「三郎,以後我都不會走了……」施然輕輕地說。
「嗯。」玄燁緊了緊手臂。
玄燁站起身,伸手,將施然打橫抱起,往乾清宮走去。施然靠在玄燁肩頭,輕輕摟著他的脖子,聽著他緩緩的心跳。
「三郎,我好看嗎?」施然躺在床上,看著躺在身旁的男子,問。
玄燁伸出修長白皙的食指,沿著施然挺立的鼻尖往下移動,在水潤誘人的唇上來回遊走,水紅色的衣物透著迷人的魅惑,深深的鎖骨露在空氣中,勾勒出誘人的味道,額間妖冶的海棠花散發著惑人的魅色,他的顏兒,有些長大了,真美。「好看。」說完便將施然摟在懷裡,靜靜睡去。
幾日的勞累和擔憂,往日都無法入睡,如今倦意卻像洪水般瘋狂襲來。不久,施然便聽見了頭頂傳來沉沉的呼吸聲。
「三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施然窩在玄燁懷裡,輕輕呢喃,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