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任人抓也抓不住。如果可以,楚軒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交換現在寶貴的時間。可是,直到太陽落山夜暮降臨,床上的女孩依然沒有甦醒。
醫生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說。
哭聲不知是誰先發出的,接著聲音越來越大。凌蘇蘇衝上前去抱著她,「該死,你醒過來,馬上醒過來!」
「小嬡姐,我求求你,不要這麼殘忍。把眼睛睜開好不好?」小墜兒跪在地上任由管旭扶著。
「寶貝,我還要你當我的姐姐,以前說不要老媽生你都是玩笑的。你是我的姐姐,永遠都是,現在只要你醒來,我保證,再也不跟你吵架了。」小貓紅著眼睛看著她。
「鄭嬡,我命令你,馬上醒過來!」凌蘇蘇就這樣緊緊的抱著她,怎樣都不肯鬆開,「我不許你丟下我,我不讓你走!」哭聲已經漸漸變得聲嘶力竭,突然,她慢慢的鬆開手,身子無力的滑了下去。
「蘇蘇?」小墜兒急忙衝過去扶住她。
「情緒太激動,她昏過去了。」管旭平淡的說,臉上的冰朔早已融化。接著抱著凌蘇蘇跟小墜兒一起出去找醫生了。
「你們都出去!我想跟她說說話。」楚軒溫柔的執起她的手放到唇上吻了一下。口氣卻是不容置疑。
此時,沒有任何人怪他剝奪這最珍貴的時間,所有人都慢慢的走出了病房。鄭爸爸彷彿一瞬間蒼老了許多,最後看了看女兒便任由兒子扶著離開。
「還有二個小時今天就結束了,如果你不肯聽我話醒來,那麼,我就去找你。你不是總叫我惡魔嗎?呵呵,惡魔可是哪裡都敢去的。」
床上的人就這樣靜靜的聽著,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如果你真的很累,不想醒過來。沒關係,不要強迫自己。我去找你就好了。」
時間沒有因為這對人兒而停住無情的腳步。她還是那樣靜靜的躺在那裡,絕望漸漸爬上了楚軒的雙眼。「決定不醒過來了嗎?……好,我會等到今天的終點。」
今天的終點會是哪裡,沒有人知道,門外的人看著這讓人心酸的一暮,都在試擦著自己的淚。鄭爸爸不住的呢喃,「寶貝,爸爸對不起你,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姐姐,你要醒過來啊,姐姐,你永遠是我的姐姐。」小貓的淚已經滿臉肆虐。
「小嬡姐,求求你,醒過來。求求你,求求你……」小墜兒哭倒在了管旭的懷裡。
與屋外的悲傷氣氛不同,屋裡卻靜的可怕。
楚軒的手錶指針發出了刺耳的「嘀嗒」聲,抬手看下時間,楚軒溫柔的對著她說,「快要十二點了,今天,要結束了……」
「知道嗎?其實我一直想要帶你去個地方,那就是我媽媽的家鄉。一個很美的地方,我想她會很高興見到你的。」
隨著指針指向終點,新的一天來臨了。
「今天結束了嗎?」楚軒看著手錶喃喃的說,「真的結束了……」
隨即輕鬆的看著她,「有些事還要是處理一下的好,等我!」在她的額上烙上一吻後起身,走到了門外,「我有點事,你們幫我照看一下她。」
沒有人問他要去幹什麼……
楚軒再次回來的時候,細心的人不難發現他的衣服上有著點點的血跡。
「你們都回去吧。」楚軒面無表情的說。裴世鈺突然猛的揮過來一拳,衝他咆哮著,「你想幹什麼?跟她一起死嗎?你就捨得我們這些朋友?」
管旭上來只是抓住了楚軒的胳膊而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表情也跟裴世鈺一樣氣憤和痛心。
「他不會聽我們的。」蕭夜靜靜的說,「對他來說這才是最幸福的。」然後頭也不回的率先離開,楚軒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說,「謝謝。」
蕭夜停住腳步,身子為之一振,隨即又毫不猶豫的走開。
接著,管旭也扶著小墜兒離開了,然後是裴世鈺,然後是「嬡凌」……直至所有人都離開,只剩下了楚軒和床上的人。
「呵呵,好安靜啊。」楚軒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輕輕的吻了吻她的臉,「不會再有人打擾到我們了。」
慢慢的,他掏出了褲子口袋裡的東西,「我不知道該用槍還是刀,我想你在受了那麼重的刀傷後,肯定不喜歡它吧。所以……我就帶它來了。」好像床上的人可以看見一樣,他晃了晃手裡的手槍。
楚軒輕輕的把臉貼在她的臉上,「不要怕,再也不會有人傷到你了,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一直……」
「我見不得你流淚,因為那樣我會想要殺了那個讓你流淚的人。我也不能看著你死去,那樣,我會殺了我自己。所以,讓我先離開吧。我會在那裡等著你……」
站起來,再也不看床上的人一眼,哪怕是一眼,也會讓他捨不得離開,而要親眼面對她的離去。
慢慢的,楚軒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