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還沒有實現對我的承諾,怎麼可以解除約定?」他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你是指幫你爺爺重振家業的事?」
「當然,你什麼時候才會幫我爺爺的忙?」
他沉思了一下,原來她一直在等這個。
但,這也讓他想到一個可能性,她會留在他身邊,是不是就是在等他幫她重振家業?
他手中只握著這張王牌了,如果他兌現了承諾,那麼她是不是就會離開他?從此不再出現在他眼前?
「如果我幫你爺爺的忙之後,你會……」會留下來嗎?
「會什麼?」夏智宛眨著眼問。
「打算怎麼感激我?」最後他還是沒有將心裡的話問出來。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中斷兩人的對話,他起身接電話。
「我是歐陽擎,對,今天嗎?」他看向夏智宛,「好,我會過去一趟。」結束通話後,他將她的衣服拉好問她,「你身體看起來好多了,想跟我出去嗎?」
「去哪?」她心中漲滿喜悅,沒想到他主動約她,她真的很想和他出去逛一逛。
「今天是珠寶展的第一天,我答應京鈴要過去看看,如果你想去,中午我會回來接你,嗯?」
聽到珠寶展,她嘴角的笑意斂去,心中的喜悅退散。
「不了,我今天有事。」她回絕,語氣失落。
她不想看到他和葉京鈴有說有笑的樣子,也不想再次感受那種被排擠的感覺,更不喜歡胃泛酸的滋味……
「那好吧,我去上班了。」
他低頭,吻了她潤澤如玫瑰的唇,糾纏她柔軟的唇和小舌,難分難捨……
該死!他中愛情的毒太深了。
只要一嘗到她的味道,他就會眷戀著她迷人的香氣,不想離開她身邊。
「如果我幫你爺爺的忙之後,你打算怎麼感激我?」
一想起他曾對她說的話充滿生意人的談判意味,夏智宛心裡便夾雜著失落和不悅。
她聽他的話,盡力配合他做一個好妻子,希望他能幫爺爺重振家業,相處的融洽令她傻傻的開始幻想他們有天長地久的可能,但是直到現在,他卻仍在關注著另一個女人,而早已把曾經答應過她的事給忘了……
珠寶展對他而言真的很重要嗎?
想起他和葉京鈴有說有笑、熱情熟稔的互動畫面,她心裡不由自主的湧上委屈和酸澀。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胸口的燙痕是她對他萌生情意的記號,但也是她愚蠢的開始。
她早已動了心,但事實證明只是她自己一廂情願,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時間拖越久,她就越無法信任遲遲不見有任何重建茶園動作的歐陽擎。
所以,她決定自己去找機會。
此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看見來電顯示後她很快的接起。
「喂,學長。」
「智宛,我已經找到一些植物學專家了。」
「太好了,他們在哪裡?」
「透過我父親的人脈,我找到一批台灣最具權威的植物學博士和專家,他們現在正好要去飯店參加一場演講會,你要來嗎?」
「當然,地址在哪裡……好,我馬上到。」
二十分鐘後,夏智宛換好衣服、化了淡妝,沒有司機的陪伴,她對呂姨交代了和朋友在飯店碰頭後就出門了。
晚上歐陽擎回到家,不見她的人影,隨著時間越晚,他的臉色越僵凝,越來越難看。
沒有回家吃晚餐也就算了,眼看時間都已經快要九點了,她卻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回來,不知道她人在哪裡,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別急,智宛也不是小孩子,也許是太久沒出去,想和朋友放鬆一下而忘了時間。」廖秀綾看得出孫子正在擔心,旋即勸道。
「那也該打通電話回家。」歐陽擎再也忍不住的拿起手機,撥通她的號碼,在對方接聽後,他突然聽到一陣吵雜的音樂聲,心中的焦慮持續擴大。
「喂,智宛、智宛,你在哪裡?」他聲音急切的問。
「對不起,我不是智宛。」
接電話的不是她,而是個男人的聲音!
「智宛呢?你又是誰?」歐陽擎目光如炬,心焦的低吼。
「喔,你一定是歐陽大哥,我是李唯德,李氏集團董事長的兒子,你還記得你曾經來我家參加生日趴吧?我是智宛的學長,她剛去洗手間,很快就回來了。」
「你們在哪裡?」
得知他們在一間飯店的PUB裡時,歐陽擎立刻抓起桌上的車鑰匙,火速的往外衝。
「小擎,開車要小心啊!」廖秀綾見他急急忙忙的,連忙叮嚀。
「我知道。」
他怎麼可以讓老婆跟一個男人在飯店的PUB裡,智宛清靈美麗又性感,哪個男人看了都會被她的魅力迷惑,他得趕快找到她才行。
飯店裡,演講會已經結束,夏智宛在李唯德的引薦下,邀請了一位國內知名的植物學博士在飯店PUB裡相談,表達有意願聘請他到爺爺的茶園針對病蟲害防治找出對策。
植物學博士離開後,只剩她和李唯德在飯店的PUB裡喝酒,因為心情有些失落,於是她多喝了幾杯。
她不想再依靠歐陽擎了,她必須認清自己的處境,撇開愛情,才能幫爺爺重振茶園。
「學長,謝謝你幫我這個忙。」她舉起一杯龍舌蘭,啜飲一口,「有你,我爺爺的茶園就有救了。」
「哪裡,應該的。你喝太多了,智宛。」李唯德可以嗅出她心情不好,酒越喝越多又不願回家,這不像她平常的個性。
兩人交談著,都沒注意到某人正慢慢的靠近他們。
當聽到夏智宛說出下一句話,那靠近的某人霎時頓足,停在她身後的植栽後面。
「我爺爺生日快到了,我真想送一份禮物給他報答養育之恩,可是光憑我一個人的力量實在很薄弱。」
「其實,歐陽大哥也可以做到。」
「他才不會。」夏智宛輕哼一聲,內心泛起一陣苦澀,旋即以笑容來掩飾心中的失落,「他是個商人,算盤打得精,凡事講求利益,沒有利益的事他絕不會做。」
也許,再過不久等他坐上執行長的位置後,他就會不再理她了。
「你這麼晚回去,老公會著急吧?」李唯德催促著她。
「怎麼會,他忙得很。」她苦笑。
她才不要回新房感受一個人的孤單和寂寞,她才不要為歐陽擎吃醋,讓酸澀的感覺捲入心裡,她才不要傻傻的等待有一天,她真能成為他永遠的妻子,她才不要……
「是,我真的很忙,」歐陽擎向前大跨兩步,走到她身旁,黑眸冒著火為自己澄清,「我忙著在家等不到你,還得出來找你!」
她的話酸酸的,刺痛著他的心扉。
「歐陽大哥?」李唯德訝異的看著他。
「你來做什麼?」夏智宛抬眸一見到他,愣了一愣,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又揉了揉眼睛。
「你喝醉了在胡言亂語,快跟我回家。」
「我不要,我跟學長很久沒見面了……」
這話令他胸口妒火更熾!他低吼,「別胡鬧!」
看她現在像什麼樣,眼半瞇,頰畔因為酒精的關係而呈淡淡的粉紅色,低胸的雪紡洋裝讓她的事業線若隱若現,任何男人看到她此刻性感嫵媚的醉態,都會茫……
最氣人的是,她對他有任何不滿歡迎她隨時來告訴他,她居然對著外人吐出心裡的話,這教他心中的妒火更熾!
「我讓你丟臉了是嗎?」夏智宛反問他。
他不語,黑眸燃起熊熊怒火,一張臉緊繃著,就連旁人都能感受到他的耐心已經瀕臨極限。
倏地,歐陽擎拉起她的身子。
「放開我!」喝茫的夏智宛腳步虛浮,站都站不穩。
拉扯間,他索性將她抱起,像扛米袋一樣,輕鬆的將她扛在肩上。
「快放開我!你這沙豬……」倒栽蔥的她不平的叫著。
他置若罔聞,不顧她的抗拒,不顧粉拳如雨般的打在他背上,抱住掙扎不休的她筆直的往門外走去,留下傻眼的李唯德愣在原地。
回到家,歐陽擎停好車,此時的夏智宛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
剛剛她又吼又叫的,現在她卻像個嬰兒般沉睡,想起她對他的不滿和委屈,他心中突然湧上不捨,忍不住撫觸她酡紅而柔嫩的臉頰。
他彎身要抱她,但一碰到她的腰,意識半昏沉的她突然睜開眼睛,看見他就近在眼前。
「我自己走……」夏智宛大力的推開他,自己走下車。
她感覺頭好疼,天旋地轉的,好不容易才走到室內。
爬樓梯時她的身體歪歪斜斜的,人幾乎快往後倒,一隻健臂很快的攬住她的纖腰,讓她安全的落在他寬大的懷裡。
「如果不想跌個四腳朝天,就聽話點。」歐陽擎輕巧的一把抱起她。
她沒轍了!全身無力的她,被他抱起來之後真的感覺舒服多了。
回到房裡,歐陽擎用腳關上門,將她放在床上,再脫掉她的高跟鞋。
「你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他的聲音充滿憤怒。
他已經為她改變許多,卸下冷漠的面具,變成一個疼老婆、體貼老婆的男人,忘了一開始自己要結婚的目的是什麼,連他都快不認識自己了,為什麼她還不滿,竟向外人吐苦水?
他的俊臉幾乎要貼上她的,夏智宛慌亂的直想起身,他的雙手卻強悍的按壓住她的兩手,使她無法坐起來。
「你放開我!」他蠻霸的威逼使她酒醒了大半。
「快說!」他的黑眸專霸,不容她逃避。
「我看透你了。」
她掙扎著,但他一個俯身,強健的體魄有力的伏在她身上,不准她逃開,他的呼息更肆意的拂在她臉上,讓她的抗拒越來越薄弱。
「看透我了?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
「你答應我的事完全沒做,卻忙著去會……別的女人……」
聽出她話語裡的深意,他黑眸一瞇,「你在吃醋?」
她別過臉,氣呼呼的拒絕回答他的問題,更氣自己不爭氣,情緒老是隨他起伏,受他影響。
「你喝那麼多酒,跟李唯德控訴我的不是,是在跟我生氣?」他盯著她,觀察她的表情。他喜歡看她為他吃醋,更想知道她是不是也跟他一樣的在乎著她、喜歡上她了。
「學長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男人,他說要幫我的忙,說到做到。」
「他幫你什麼忙?你們暗中往來多久了?」她的話令他感到不悅,黑眸燃起怒焰。
「為了幫我振興爺爺的茶園,他幫我介紹植物學家,而你是個無能又不守信用的男人,說得到,卻做不到。」她豁出去了。
「你知不知道男人最無法容許女人說他無能。」她對別的男人笑,對他卻存著鄙視和冷漠,如此的厚此薄彼,徹底的把他給激怒了。
驀地,他低頭狠狠的封住她的唇。
他狂吮著她柔軟的唇,糾纏著她的小舌,專霸的侵佔她的香氣,藉以懲罰她的無禮。
如果他心裡有別的女人,他就不會急著回家吃飯,不會等不到她的人就氣個半死,更不會衝去飯店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