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叮咚——
唐潔不知道坐在房間裡多長時間了,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迷糊中,她聽到外面有人在不斷地按著自家的門鈴,她調了調情緒,朝外喊了一聲。
「請問是誰在外面?」
「小潔,是我!」北堂耀狂喜的音色傳入她的耳內。
她一驚,臉上的表情極為不自然。怎麼辦?怎麼辦?耀來了,她該怎麼辦?她煩躁地揉著頭髮,不知所措。
「小潔,小潔,小潔,你快來看門啊。」門外,北堂耀急促地催著她。
唐潔的心也急了。別說她目前開不了門,就算她能開,她能去開門嗎?父親嚴厲的警告閃過她的腦袋,她猶豫著。
「小潔,小潔——」北堂耀在庭院外喊著,可是卻久久不見唐潔出來開門。他心一急,顧不了太多,立即爬上了圍牆,跳了進去。
房間裡的唐潔她聞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而且那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了,她有感覺的是,北堂耀他跳牆而入了。
他不能呆在這裡的,要是老爸回來看見他在這裡,拿把菜刀霹了他都有可能。唐潔心急如焚,她只能拍了拍門板。
「耀,我在這裡,你快點幫我打開門鎖。」眼下她只能先出去將他帶離這裡才是。
北堂耀看著房門上那把大鎖,他心疼地看著那裡。
「耀,你在那裡嗎?在的話,趕緊將門鎖霹了,快一點。」她絕對不能讓老爸看見北堂耀。
北堂耀伸手握著那把大鎖,他將手腕上的跟蹤器腕表的按鈕按了一下,立即有一根細而長的銀針跳了出來。
他用這銀針挑開鎖芯,不到三十秒鐘的時間。
卡——
門鎖開了,門在同時也被拉開了。
北堂耀見到了神情緊張的唐潔。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好像很久沒有見她一樣,心在見到她的瞬間,安定了下來。
他伸手一抱,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小潔,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以後若是再也見不到她的話,他一定會發瘋的。
「耀——」她該怎麼開口,怎麼向他開口呢,她又怎麼開得了口呢。唐潔心中掙扎著。
「小潔,我剛才打電話給你,你一直都關機中,你知道嗎?我嚇到了,我以為你出事了,我——」北堂耀將頭深深地埋在唐潔的肩上。
她感覺到肩膀處傳來熱燙濕潤的感覺,那碰觸的熱度,灼燒了她的肌膚。她心中浪潮翻天著,耀這個樣子,她要怎麼告訴他,怎麼能告訴他,告訴他,她決定要放棄了,放棄他們這段感情了。
「耀——」她咬牙忍住,忍了又忍,英氣的雙眉皺得死死的,打成結。
「現在不要說話,就讓我靜靜地抱你一會兒,抱著你,好嗎?」他貪戀她身上的味道,雙手不斷地圈緊著她的身體,想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裡。
唐潔在禁錮的懷抱中,她感覺到他的身體緊繃僵硬,他的手指冰涼如水,還有他的心跳聲,像木棒在皮鼓上亂敲一通,雜亂無章地跳著。
難道他是在——
他在害怕嗎?
害怕失去她嗎?
她驚愕地盯著他的臉,這次發現他一貫的笑臉,竟然沒有了,不見了。她看到他眼中**的擔憂,看到他靈魂深處那震撼的驚怕光芒。
「耀,你,你——」一向視生命為無物的人,他竟然有了害怕的感覺了?那麼他對她的感情——
又一股強烈的浪潮充斥上她的內心。她的心,此刻就像被撕裂成兩半了,左右為難,天秤上的兩端,怎麼擺放都擺不平。
「小潔,你看著我,看著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他捧起她的臉,手指觸碰到她臉上微微的變化。「是——是你爸爸打你了?對不對?」他既震驚,又心疼地撫著她微突的臉頰。
「怎麼可能?我爸從小到大連罵我一句都捨不得,怎麼可能打得下手。是來的路上,碰到找我報仇的那些流氓痞子。我因為擔心老爸,一時失神,被對方打了個正著,還真是丟臉呢。」唐潔勉強地笑了笑。
「那你爸沒發生什麼事情吧?」北堂耀追問。
「你說得沒錯,我爸還真出事了,他身體不太好,早上鍛煉的時候摔了一跤,本來不想打電話給我的,隔壁的紀伯父激他沒女兒疼,他就賭氣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這跑回來,被老爸發現有人找麻煩,他一擔心,便不讓我出門,將我關了起來,說是只要不出門,便不會出事了。我爸這個人,真的好笑,對不對?哪有人那麼幼稚的,這樣就不會有人找上門來了,你看你不就是從外面跳進來了?」原來不想傷害一個人,不得已對他撒謊的時候,說話可以那麼流利,撒起謊話來可以毫不臉紅。
「你爸也是擔心你了,你啊,有一個這麼疼愛你的老爸,好幸福哦,幸福得我都有些嫉妒了。」北堂耀捏了捏她的臉頰。
唐潔笑了笑,眼裡有了水光在晃動。
「是哦,我爸是很疼我的,很疼很疼我。我會孝順他的了。」
「小潔,你是怎麼了?聲音不太對。」北堂耀心細如塵。
「我在擔心我老爸了,他去了醫院,到現在還沒回來,我想去醫院一趟。耀,你先回去吧,我等事情忙完,會來找你的。」唐潔迎上他清亮的眼眸。「還有就是,我也好想你,很想你的。」她抱著他,在他懷抱中貪戀著溫暖。
「小潔——」北堂耀有些怪異地看著她。「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
唐潔笑了笑,她推開他。
「哪有那麼跟岳父碰面的,你快回去了。要來拜訪我爸,也得挑選好的時間才對。快,快回去吧。」
「那,那我們明天見嘍。」北堂耀手指彈上腦門,成八字,他頑劣而調皮地笑了笑,轉身留給她一個陽光青春的側影。
她看著他慢慢地走出她的視線,突然身體軟倒了下來。她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