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箐跟夙燁進了鳳舞王朝的地界之後,他們很快發現城門緊閉,官兵四處把守各大要道,大隊兵馬行進,鳳蝶衣高坐帝駕之上,旁側是梅凌寒守護在側,他們的兵馬開道方向,恰是鳳舞王朝的海域邊防。
方箐跟夙燁就站在街道的角落裡,他們目視軍隊一撥又一撥地過去。
「連女皇的鐵甲軍都出動了,看來一場大戰是在所難免了。」方箐淡眉微凝,她冷淡道。
夙燁冰藍色的光澤晃了晃。「鳳帝的軍隊開往的方向是海域邊防,看來是海戰。這個時候最快獲得消息而能趁虛而入的便是朝陽王朝了。」他波光一轉,視線靜靜地落在方箐淡然的臉上。
方箐嘴角無奈地勾了勾。「這個人情還起來,想不到還需要費那麼多的力氣。」她側目一凝,對上夙燁柔悅飛揚的藍瞳。
「事後,方姑娘還可以向鳳帝提些要求的,也總算不是白費力氣。」他瞭然地望著她。「你大哥鸞玉辰抱著安陵公主入了鳳舞王朝,卻下落不明,總還得靠鳳帝出手相助吧。欲求人,先助人,這主動權總還是在你的手中,不是嗎?」
方箐淡眉挑高,靜靜地盯了夙燁一眼。「我發現最近夙公子說話是越來越坦白了,有時候,還真希望你跟過去一樣,保持高深莫測點比較好些,這樣比較符合你琉璃國三皇子神秘而危險的尊貴身份。」
夙燁冰藍色的波光微微漾開,漣漪不斷,而後他訝然失笑道:「好吧,以後在下明明知道,也當作不知道,方姑娘看著可好?」
方箐搖搖頭,她小聲嘀咕著。他不知道他開起玩笑來很冷嗎?「走吧,夙公子,欲求人,先助人。」她淡然的子眸中漾起一抹淡淡的流光,嘴角自然地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們二人緊跟鳳蝶衣大軍身後,來到鳳舞王朝的海域邊防,卻看不清楚目前的狀況。
夙燁冰藍色的光澤一閃,他笑了笑。「等一下,方姑娘,馬上就可以看到海面上的狀況。」他身形飛起,一把抱過方箐,朝著海域邊防城牆的高處飛去。
涼風吹襲她的臉,夙燁的懷抱依如往昔那般地微涼,她的手指碰觸應是冰涼的感覺,為何卻有點點熱量散發著,令她的臉頰微微地提升了溫度。
她心中莫名地排斥這種奇怪的感覺,好像不受控制一樣,很討厭,很不舒服。好在夙燁顧著她的安全,帶著她飛行,此刻並沒有去看她的臉。若是他現在仔細看過她的臉的話,他便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臉頰上,有一絲絲不同她膚色的淡色紅暈,慢慢地漾開著。
直到夙燁抱著她落地的瞬間,她臉上的那抹淡色紅暈消散了,而他,剛好地錯過了她臉上第一次最動人的表情。
如果夙燁知道他錯過了什麼,他一定會懊惱自己為何當時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只一眼便好。
只是可惜,可惜了。
「方姑娘,站在這個方位看過去,最能看清楚海面上雙方的戰況。」夙燁從衣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圓形物體,交託到方箐的手中。「給,拿著這個看,可以看到更遠的地方。」
方箐接過那圓圓的物體,她淡然的子眸,光澤震開。「這不是望遠鏡嗎?」她用手一推,圓柱拉長,鏡面推出。
夙燁冰藍色的子瞳,波光震開。「方姑娘認得此物?」
方箐唇瓣扯了扯。「當然。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身體內的靈魂可是來自千年之後的。這個東西在我們那裡很普遍的,隨處可見。包括上次在望月樓所見的地毯,油畫以及那水晶吊燈,在我們那裡都是尋常之物。只是當時我不便說出來,如今倒也無需隱瞞了。倒是夙公子,容我問上一問,這些千年之後的現代化用品,你們是怎麼得來的?」
夙燁冰藍色的眼瞳晃過一道驚色,而後他心情慢慢地平復下來,他笑了笑。「這個,恐怕要等姑娘到了琉璃國,在下才可以告訴姑娘,現在嗎,暫時不太方便。」
方箐也不再追問,不能回答的問題總是有原因的。方箐相信夙燁日後一定會告訴她答案的,她也就不必急於一時追問了。
夙燁見方箐不再追問,他倒是有些意外了。「在下還以為方姑娘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呢,沒有想到姑娘卻不問了,倒讓在下覺得好奇了。」
「有些問題遲早都會知道的,不是嗎?」方箐淡淡地反問他一句,便不再吭聲了。她拿起那望遠鏡,已在觀察海面上的情形。
方箐透過望遠鏡遙望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她在深藍的海面上,看到無數的戰船,一排排地行在海面著,整齊而宏大,她看到對面那飄飛揚起的戰旗上,明黃色的斗大柳體書法 「朝陽」二字印刻在戰旗的中心,高高地插在船頭之上,鼓舞兵將士氣。
「夙公子所料不錯,果真是朝陽王朝的軍隊。」方箐放下望遠鏡,她唇瓣微啟道。而後她將望遠鏡遞送給夙燁。「夙公子也看看吧,戰略方面,也許是你比我想得更深謀遠慮一些。」
夙燁薄唇揚起,他輕輕一笑。「沒想到方姑娘倒是謙虛起來了。」他從方箐的手中接過望遠鏡,抬眼一觀。
大概看了一盞茶水的功夫,他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側目看向方箐。「方姑娘想的退敵之策是什麼?」聰明人遇見聰明人,總是忍不住地想要挑戰一下。
誰知道方箐卻淡淡地回了他一句。「讓夙公子失望了,小女子只顧著看大海,看戰船的樣子,沒有去想過什麼退敵之策。難道夙公子心中已經有了退敵之策了?那正好,我們立即去告訴鳳帝吧,趕緊退了敵,我們也好早一點得到鳳帝的賞賜。」
呃——
夙燁冰藍色的眼瞳,光色震開,他沒有想到方箐竟然會這麼說,他薄唇揚起,扯動一抹無奈的光色。沒想到,她不但是一隻會伸出利爪的野貓,還是一隻會裝糊塗的狡詐小狐狸。
「夙公子,走啊。」她側目看著他,表情自然,絲毫沒有任何的破綻。有這麼絕頂聰明的人物在跟前,她何必費腦袋去想事情,她不是自討苦吃嗎?方箐心中暗道。
夙燁玩味地笑了笑,他只能長歎一聲。
他一手攬過方箐,飛身而起,直往鳳舞王朝的海域邊防的主帥大營。
「誰?有刺客!護駕!護駕!」他們一降落主帥大營門外,立即一隊士兵衝了上來,團團地將他們二人包圍住了。
夙燁邪魅一笑,他將手中的一塊晶瑩玉牌,朝一個士兵扔了過去。「請將此物交給你們的女皇殿下,她看過之後,自會明白。」
那士兵半信半疑,但還是拿著夙燁的玉牌進了大營。其他的士兵依舊瞪大眼睛,緊盯著夙燁跟方箐二人,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那士兵進去報告之時,鳳蝶衣跟梅凌寒等重臣正在商議如何退敵之策,忽聞帳外有人稟告。鳳蝶衣鳳袖一揚,丹鳳眼清光流轉。
「進來!」容顏之上,呈現不可仰視的威嚴。
那士兵戰戰兢兢地走進來,將手中的晶瑩玉牌雙手托上。「啟稟女皇殿下,門外有二個人來找陛下,說是只要女皇陛下看過這個玉牌,便會明白了。」
鳳蝶衣丹鳳眼一轉,她冷聲道:「傳上來。」
士兵上前,將夙燁扔給他的晶瑩玉牌呈現到鳳蝶衣的面前,那鳳蝶衣看見這塊晶瑩玉牌,她丹鳳眼中忽而揚起煙花綻放的絢爛光芒。
「原來是他來了。帶朕就去見他。快,他來了,問題就不是問題了。」鳳蝶衣握緊手中的晶瑩玉牌,她鳳衣飛舞,一道風似的,出了大營,來到賬外。
當她一見到夙燁跟方箐二人同時站在那裡,她丹鳳眼中的光色更亮了。太好了,他們都來了!
她滿面喜色地迎上前去。
「夙老弟,你好久沒來看姐姐了,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小東西,姐姐可是想死了你,說,你有沒有想過姐姐。」鳳蝶衣一臉興奮地抱住了夙燁,她微微地惱著他。
一旁的方箐淡眸微震,夙燁跟鳳蝶衣如此親密,看來關係非比尋常啊。那個望月樓聽來的傳言,鳳蝶衣跟夙燁?
莫非是真的?!
她心境不寧,眼中飛花揚起。
夙燁冰藍色的柔潤光澤漂浮,他拍了拍她的肩。「鳳帝啊,你的屬下們可都看著我們呢,你乃一國之君,還要不要帝王威嚴了。」他悄悄地在她耳根吐字道。
鳳蝶衣倏然從他的懷抱中脫離出來,她爽朗地拍著他的胸膛。「少來這一套,你還不知道姐姐的個性,這些大臣統統都是瞭解姐姐的,不會空得沒事做,盡學長舌婦四處惹是非的。要是真這樣,姐姐我將這些人的舌頭統統割下來,給你當下酒菜,算是賠禮道歉,如何?」
四周的大臣侍衛立即感覺頭頂一陣冷風吹過,渾身顫抖,他們牢記,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說的不說,不該聽的不聽。
夙燁笑了笑。「看在你如此誠意的份上,我這個做弟弟的要是空手而來,不送點厚禮給姐姐的話,好像還說不過去啊。」
「知道就好,早該送厚禮給姐姐了,我可等著呢。快點,進大營吧,姐姐可等著你這個軍師給出出計謀。」鳳蝶衣行事一貫風風火火,說做就做,絕不廢話。
夙燁回頭朝方箐喚道:「方姑娘,一起吧。」
鳳蝶衣這才光顧著跟夙燁寒暄,忘記了方箐一直站在邊上,她略含歉意道:「方箐妹妹,姐姐失禮了,一起走吧,難得聚在一起,就痛痛快快地喝上一杯。」她一手拉著夙燁,一手了著方箐,進了主帥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