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儀靜在旁邊臉色微變,她狠狠地看著方箐。「鸞玉卿,此事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你等著,等著王爺來收拾你。」
方箐在她身後冷冷一笑。
「靜側妃,要想當正妃,最好在沒當上之前,好好地教導你的丫鬟,不要一口一個王妃地叫,好像別人不知道你很想當這個王妃似的。還有,想去告訴王爺儘管告訴去,本王妃今日不覺得有教訓錯,你的丫鬟可是認錯了身份。」
她最後的警告意味很濃,陸儀靜若想將事情鬧大的話,那她的丫頭玉兒等待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驅逐出府。
她明白,陸儀靜也不是傻子,她當然聽得明白。
她身體僵了僵,回身犯疑地盯著方箐多看了幾眼。
怎麼她有一種錯覺,昏迷醒過來後的鸞玉卿,性子跟從前完全不同了呢?
「靜側妃,莫非你還想留在蘭心居用餐?」方箐見她不走,激了一句。
「哼——我們走著瞧!」陸儀靜冷哼了一聲,她寒著臉道:「玉兒,我們回去。」她長袖一甩,憤然離去。
那玉兒來得時候扯高氣揚,走得時候卻狼狽不堪。她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春香,這才跟在陸儀靜的身後快速離開。
方箐的耳根又清靜了,她微蹙的眉尖,漸漸舒展開來。她挑起未看完的棋譜,單手執起黑子,將黑子落在棋盤之上。
春香看著氣定神閒的方箐,她失神了一會兒。而後就像個沒事人一樣,搬了一把小凳子,靠坐在門邊,但見她拿起未完成的鴛鴦戲水刺繡,一針又一針地繡了起來。
孺子可教也。
方箐眼角的餘光飄到總算能夠處變不驚的春香,她的唇角,一抹淡淡的弧度正慢慢地成型。
而在寧王府靜雨閣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碰——碰——碰——
陸儀靜一回到房間裡,就將桌子上的茶壺茶杯掃落地面。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那個賤女人,她有什麼資格這麼對我,她不過是仗著有個後台夠硬的娘家罷了,只不過是個即將下堂的王妃而已,她有資格來跟我爭,有什麼資格教訓我的人,這分明是不將我看在眼中。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她氣得臉上柔婉的線條全部破壞殆盡,猙獰的表情,讓她看起來陰沉可怕。
「王妃,你別生氣了,反正她的日子也不會長久了,王爺已經對她徹底失望,只要王妃再加把勁,我相信,她馬上就得滾回娘家去。」身側的丫頭玉兒陰森森地說道。
「住口!你沒聽到剛才那個賤女人說得話嗎?我只是個側妃,你以後少給我惹事了。」陸儀靜因為玉兒一聲稱呼而削了她的面子,她煩著呢。
「可是在玉兒的心目中,只有小姐才是真正的寧王妃。那個女人算什麼,我玉兒才不甘願叫她一聲王妃呢。再說了,這王妃之位本來就是小姐的,若非她橫插一槓,小姐何需屈居人下,受那個女人的閒氣。」玉兒在旁挑火著。「還有,我聽說王爺本來已經發誓要休了那個女人的,但是七天前那個女人的大哥要帶走她,王爺竟然出面阻止,而且對於那個女人自行要求休棄而憤怒。玉兒在想,是不是那個女人使了什麼花招,讓王爺對她——」
「什麼?!」陸儀靜一聽,拍案而起。「這種消息,你怎麼不早說。」
「奴婢本來覺得無所謂的,以為王爺只不過是放不下面子而已,怎麼說,那個女人先開口說休離,傳出去的話,王爺的面子往哪裡放呢。所以奴婢才沒告訴小姐。不過現在依奴婢看來,那個女人好像氣焰比以前——怎麼說呢?反正就是更加有恃無恐了,看起來很有把握的樣子,也不怕小姐在王爺面前告狀,所以——」玉兒為難地看著陸儀靜。
「依你的意思就是——」陸儀靜眼神冰冷陰毒,完全失去了往日婉柔的樣子。
「我想一定是那個女人做了什麼,讓王爺對她起了興趣了。」玉兒低頭不敢看陸儀靜此刻陰沉的表情。
碰——
陸儀靜一激動,整條手臂都敲在了八仙桌上。卡——
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傳了出來。
「王妃,你的手腕——」玉兒驚恐地看著她的手。
陸儀靜因嫉恨憤怒,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翡翠玉鐲碎裂了,而那翡翠碎片割破了她的手腕。
她看著那鮮紅的血液,盯著,盯著,嘴角竟然揚起一抹罌粟一樣毒辣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