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御天麒的那份禁止令,方箐享受了七日的安寧跟清靜。她在這七日內,根據大夫的醫囑,除了一日三次的換藥外,她還自己進行一日一次的腿部復健運動。
這是現代活絡筋骨,免得腿骨頭壞死的運動,春香一開始看著很好奇,久而久之,便視為正常了。
習慣,原來就是這樣形成的。
當一個人,慢慢地習慣了平淡的日子,習慣了每天重複的運動,習慣了每天閒散的生活,她就會將時間、人事忘記了,忘得一二乾淨。
這日,方箐照往常一樣做完復健運動後,她挑起一本棋譜,指著不明白字的地方問著老先生。
門外,一個著玫紅色羅裙、裌襖的少女,梳著丫頭的髮飾,她高傲地站在門口,炫耀般地高叫了一聲。
「靜側妃到。」
靜側妃?就是御天麒那個心愛的表妹陸儀靜嗎?方箐眉間微微一動,看來,耳根清靜的日子要結束了。
「老先生,勞煩你了,你先回去吧。」她冷淡地對著華發老者道。
「是,王妃。」老先生恭敬地退出了蘭心居。
他前腳剛剛跨出門,後腳那扯高氣揚的丫頭便闖進了蘭心居。她站在房間裡,聞了聞空氣,立即捏起鼻子。
「呦,這房間裡的氣味怎麼那麼難聞啊,好濃的藥味哦。」她拿出繡帕揮散空氣,眼角眉梢滿是嫌棄之色。
方箐淡然的雙眉,隱隱突出。
春香端著一盆清水過來,她揮手就撒,直往那個尖酸刻薄的丫頭身上撥。
「喂,你這個死丫頭,你這水往哪裡潑呢?」丫頭跳腳,大怒吼道。
「你不是嫌這裡的空氣不好嗎?我端來清水,清潔清潔空氣,還不是為了你好。倒是你,一個丫鬟而已,怎麼那麼嬌貴,倒比主子更像主子了。」春香一盆清水潑了過去,飛起的水花濺到了那丫頭的羅裙上。
玫紅色的羅裙,因為水花帶起的泥點,沾染上了。那裙子立即變了樣子,點點滴滴,狼狽得很。
「賤丫頭,你敢潑我,看我怎麼收拾你。」那丫頭一見,揚手就要朝春香撲過去。
「放肆!」方箐冷冷地呵斥道。
那丫頭看見方箐不怒而威的樣子,那冷眼逼人的強勢,壓得她一時喏喏地不敢開口。
「發生什麼事情了?玉兒。」裊裊身影,款款而來。
她,身著淡粉羅裙,服飾華麗而貴重,衣裙的繡線皆用上等的金絲銀線勾出繡制。她,容顏柔媚,身材瘦弱,看上去,有弱柳拂風的楚楚動人之相。
只是她的眼睛,無論表現得如何溫和,方卿都能一眼看得出來。又是一個表裡不一的女人,她的演技太拙劣了。
她對著陸儀靜下了如此定論,便不再多看她一眼。
那玉兒見自家主子來了,膽子立即大起來了。
「王妃,春香那丫頭欺負我,她竟然用水潑我。」
「春香,你們同為下人,為何要如此相待玉兒?」陸儀靜溫和柔婉的臉,浮現一抹冷意。
方箐卻突然手指一點,目光橫向玉兒。「春香,給我掌嘴,教訓她不識禮數。」
春香先是一愣,而後爽快地點頭。「是,王妃。」她上前想要動手,陸儀靜卻喝道:「慢著!」
「鸞玉卿,你有什麼資格對我的丫頭掌嘴?」
「就憑她沒有規矩。」方箐雖然不想鬧事,但也絕對不怕事。今日這個女人上門,定然不是好事,既然如此,她沒有必要忍讓,所謂先下手為強,先發制人,總比困獸待斃要強上三分。
「春香,給我掌嘴!」
「是,王妃。」春香冷笑一聲,她左右開弓。
啪啪啪——啪啪啪——
聲音清脆而響亮,春香狠狠地賞了玉兒十個巴掌之後,退到方箐的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