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到了,請下車」
「這……………」夢芸反映遲鈍的下車,看著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環境,剛才腦海中絞盡腦汁想出的辦法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膽怯的瞟眼四周,心裡還是不敢確認的猜疑著,定神回頭張望送自己來的司機,想得知些什麼,可是對方,接她下車後,就回到了駕駛位,啟動車子即將離開。
「喂………。你別走啊………」夢芸緊張的朝開動的車子大喊。
不管是誰要見她,她都要立刻離開。
「沈慧芸!好久不見」
等候在路旁車子內的易子軒,將夢芸臉上的表情全收納眼中,早猜到她會影像深刻的想逃跑,所以才會在外面等。
在她轉身欲要離開時,現身跟她來個面照面招呼。
即嚇著了她也給她來了個措手不及,算是還報她的不辭而別。
許久未曾聽到的名字,從一臉笑容莫測人的嘴中喊出,著實怔的腦袋一片空白。
十五年前,大伯收養她的時候,沈太太就嫌她名字裡有個慧,慧跟晦諧音,才不顧她哭鬧擅自作主改了她的名字不說還將她的戶口也一併轉移到大伯名下,侄女變成了女兒,伯父一家又不是本地人,後來認識的不知情人還當她是大伯在外的私生女,之所以沈太太不大喜歡她,為了家庭名聲,不得不忍辱認下她…。等等記憶歷歷在目;
這麼多年過去,她念念不忘可又不再屬於她的名字,他又是怎麼得知的?
易子軒從她眼中閃爍不定的眼神中看出不可思議,卻沒有半點害怕他的神情,有點意外,一步步走近她,細細打量這張讓他日思夜想也琢磨不透的臉,他那麼的熟悉又如此的陌生。
見他的手要貼上她的臉,她很不自在的後退幾步,依舊怔怔的望著他。
「既然來了就進去坐坐,何必急著走,還怕我再吃了你?」
易子軒放下手眼角含笑打趣的邀請她進屋坐坐。
夢芸被後面句話熱紅了耳根,默默注視他的眼本能的下垂。使她一夜消魂的男子,到現在還不知道確定的身份,他用這樣的手段招她來,居然除了緊張無半點害怕他。
從第一次見他就認定他人不壞,彼此第一次見面,說不出來的理由,就是那麼的堅定的認為他不會是個壞人。
當跟隨他再次踏入這久違的屋子時,屋子裡散發著濃濃酒跟煙混搭的刺鼻味,她敏感的搜尋熟悉的角落,玻璃台失去了她第一次見的透亮感,薄薄的灰塵上,兩支優美的透明酒杯與開蓋的酒瓶成三角,紋絲不動的印入她眼,牽引出那晚的記憶在她腦海裡點點成形。
空著的杯子是她的,還能見著酒的杯是他的,被過長的時間蒸發,都差不多干至見底,而杯子也失去了以往的透徹度,很顯然,自她離去,他就沒碰過玻璃台架,屋子裡濃濃的酒跟煙的味道,全都是從沙發中央散發出的。
目光轉移,看著茶几上四散的空空易拉罐與去白的煙嘴頭,心裡頭莫名的一陣揪痛,這,…這分明是在折磨他自己,為什麼?難道他的煩惱遠比她猜想的還要多?
易子軒站她身旁,看到她眼中對自己的在乎,再也控制不住將她欺壓至牆面,鼻子間喘出粗粗的氣息「為什麼是我?」
夢芸被困在他的雙臂間,他們的鼻、眉是如此的接近,熱氣浮過她的眼,害她不適應的眨了眨。
頭頂一雙深幽神秘的黑眸不怒而威的俯視著她,散發出令她無法仰視的銳氣。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在這樣一個厲害角色面前,她沒辦法偽裝自己,只能裝傻的說:「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你不懂?真的?」
「唔…………」易子軒逼得她緊緊,為了拆穿她違心的回答,運用眨眼間的功夫扣緊她的腰,低頭鎖住她即將又想狡辯的嘴唇,懲罰似的用力的吮吸又慢慢轉為柔情深吻………。
吻到她嚴重缺氧、身體軟弱、雙手不由自主的攀上他的頸,他才滿意的放她自由喘氣。「現在懂了嗎?」
燥熱的氣息從她耳邊呼嘯而過,還沒喘足夠氧氣的她身子又一陣顫粟。雙手依舊牢牢攀住他,生怕自己一鬆手,身子就會滑下地面。
她生氣又無助的抬頭瞪了他眼,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衝他氣急的胡亂說道:「誰讓我那天倒霉的被你纏上,沒碰上你,我照樣找別人,你已經佔盡了便宜,還用卑鄙帶手段糾纏我做什麼?」
夢芸說完忙低頭逃避,正好錯過了易子軒瞬間閃過的一絲痛,等她感受到他陰沉的眼睛散發出凜冽危險的光芒時,雙腳已經離了地。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一陣電般閃過她大腦,她被嚇的在他懷裡忘記了掙扎,然後又重重的被易子軒丟至床上。
易子軒隨之欺壓在她身上,懲罰與折磨似的堵住她驚慌失措的嘴。居然敢說是他佔盡了她的便宜,也不想想,那天是誰在不要命的勾引誰。
想起那晚他們久久的纏綿,又想著她將立刻成為別人的新娘,躺入別的男人懷裡,想著她與別的男人醉生夢死的畫面,他的心就驀然的揪痛。
如果是別的女人,他一定不會皺一點眉頭,可她偏偏不是。
心口燃起熊熊的醋意之火,讓他失了輕重,狠狠的折磨著床上早已痛苦不堪的人兒。
直到身下傳來她受不了而吃痛的哭泣聲,想要懲罰她的意志又一點點被驅散,心中莫大的醋勁也轉為萬分疼惜,放柔了動作,溫柔的吻去她眼角滾出的淚。
「答應我,別再丟下我」
吻順著淚痕移到她的耳畔,易子軒痛苦的控制著自己,這個時候的他最真實也最脆弱,從他內心發出的、貌似如哀求她的沙啞聲聽了讓人針扎般心疼。
慢慢適應的夢芸一字一字聽得清清楚楚,她這次深深體會到的是她自己給他帶去的痛苦。本以為他們會像一場春夢,醒後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不讓他負責悄悄走人,這不是天大的好事麼。
她從沒像過要拖人下水,更不想拉外人入她的困境中。
可是現在,他竟然找上門,倆人又親密如同熱戀中的戀人交纏到了一起。
貌似他們不曾分離。
醉生夢死的畫面又再次重疊。
而她自己的身心也是如此的需要他,看著他滿足後側身躺下緊緊的抱著自己。
感受他炙熱的喘息聲。
內心居然是如此的依賴。
這種莫名的滿足與依戀,讓她心生恐懼,大腦的神經混亂的很。她不敢想像明天會變成什麼樣?
想到此刻,她霎時清醒,用力板開懷抱她的雙手,利索的脫離他的禁錮,忍著酸痛、顧慮不及春光無限外露的身子,彎腰忙碌的撿起灑落一地的衣物,慌亂的往身上套。
一舉一動全落入易子軒那雙如子夜般平靜深沉的漆黑色眸子中。
直到夢芸整理好自己,毫無留戀的打算離開時,易子軒才有所舉動,強而有力的手臂快如閃電般一伸拉,又再次將她扣回他的身下。
「你到底想幹什麼?」受到驚嚇大喘氣息的夢芸,忍著不適的身子與被晃得脹痛的腦袋對視他的眼睛鎮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