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不是用過高的酒精麻痺自己就是把自己放逐到女人堆裡,難得冷靜、清醒的時候就拚命的工作,兩年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度過的,不敢回頭去想,因為他害怕觸及傷口。
「爸,您放心,等把集團穩定後,我會考慮個人問題,過去已成為過去,您好好養病,別太過操心」
要他因愛組建家庭,恐怕有點困難,要想找個女人替他傳宗接代,這並不是件難事。
易蕭林不知他心中所想,略有安慰的說:
「你能真的這麼想,爸就真放心了。…。子軒,爸跟你叔叔既能放下過去,爸希望你跟韓鋒…………」
「爸,別再提他,有些事情我願意放手,並不代表我就會跟他和好如初」
「唉………。」易蕭林看著表情複雜眼神裡依舊蘊藏仇恨的兒子,萬般無奈的歎口氣「隨你吧,爸不會再提及他,只要你能按照你剛才說的去做,爸就知足了」
說的輕巧,談何容易?他借口這麼說,也是不想自己帶病的父親還要為他這不孝子操心。
憐夕已經成為他體內清除不了的毒液;
而易韓鋒給他造成的傷害也永遠無法彌補。他恨他,即使沒有憐夕,他也早早就恨上他了,憑什麼他什麼都能擁有?
易子軒不想父親發覺他心中的仇恨,撇開眼正好又望見桌上堆積如山的藥瓶,他再也掩飾不了心中的痛,猶如排山倒海般席捲而來,痛得他呼吸都快窒息了…
…………
「以後少喝點酒,酒喝多了傷身子」
易子軒慣性的點點頭,值得慶幸的是,他好像並不知道報紙上他的風流事跡。那些女的為了想牽制他,居然毫不知羞恥的把跟他好的照片全刊登在各界報紙上,還明目張膽的說,董事長夫人位置非她莫屬。
平日暗地裡她們爭風吃醋、小做小為,他也就睜隻眼閉只眼,一等事情鬧大,他的脾氣……。眾所周知………………
陪父親用過午飯服下藥,是藥都有三分毒,看父親將毒一片片吞下肚,心裡那能好受。寥寥叮囑便離開了易宅。
幾次聽父親提起自己的母親,想想,也有好些年沒去看看她了。
經過一番梳洗後的易子軒,雙手捧著大束菊花現身在A城公墓園已近旁晚,放眼望去……成群的無數墓碑,在昏暗的空氣中顯得更加的淒涼,四周靜悄悄,偶爾有點春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吹過臉龐涼颼颼的身子不自控的哆嗦了下。
當他步行到快接近自己母親墓碑的位置。
突聞空氣中帶有燒煙的味道,是燃燒紙錢釋放出的淡淡青煙,獨屬的氣味不是很嗆鼻。
易子軒扭動脖子,不由自主向青煙源頭尋去,是誰這麼晚了還停留在墓園裡?沒用多久時間,他就尋到了青煙源頭,因為他站的位置是最高點,整個墓園風水最好的一處,就是易子軒所站的地方。
易氏族墓並不在這個山頭,只因他的母親不願跟她昔日的情敵百年之後還要長眠於同個墓穴裡。不得已,他父親才重新為母親尋找塊風水寶地。這也是他母親離去時,他父親向他叔叔提出的唯一要求。
眨眼睛的功夫,一晃就是二十幾年過去,站在高處,離的也不是很遠,可對方的身子始終被高高豎起的大石碑擋住,易子軒心中按照常理猜想,不是老祖宗墓碑,就應該是夫妻合葬墓。
對方既不說話,也不對著墓碑哭泣,只是安安靜靜地待在墓碑前燒著片片紙錢。為什麼呢?
想太多了,易子軒自己也覺得奇怪,今個他是怎麼了,為何要為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思想這麼多?而且還不知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易子軒自嘲的笑笑,忙轉身快步走到自己母親墓碑前,將菊花莊嚴的獻上,直起身子後定定的看著自己母親的照片,墓碑下方還有新插放的蠟燭,想必父親常來看望母親。
接著將自己融進環境中…………靜靜地,他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回想,他最後次見到母親的笑臉是在何時呢?
印象中,母親笑過、哭過、也鬧過,
只是在腦海中母親的微笑越來越模糊,這也不能完全責怪他,與母親分離時,他也只不過六歲,被歲月清洗後,還能記得個大概已然不錯了。但是,對於母親是怎麼去世的這份仇,他卻牢牢記住,所以他恨自己的親叔叔、恨叔叔的妻子更恨他們所出的子嗣。
在他得知母親去世後,他便發誓他一定要活著走出基地,要讓對母親造成傷害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要將易韓鋒所擁有的一一摧毀。
可惜到頭來,他還是沒能做到,全都是因為她,一個她既愛又恨的女人。
『為什麼要在母親面前想這些呢?不應該想的。已經讓父親操心了,不應該再讓母親為自己擔心的』
「媽,兒子不孝,多年未曾來看望您,希望您別生氣,爸的身體不好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爸。求媽一定要保佑爸,讓爸身體早日康復,兒子的事會好好處理,以後也絕不再讓爸為我這不孝兒操心……。」
易子軒對著墓碑靜靜懺悔,希望他這次真的能清醒過來,為了自己病重的父親放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