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毫無意義的交談沒必要繼續,易冷靜的停止說話,他現在最需要的養精蓄銳,一整晚監視,已經耗去他全身體力。
為了不讓傷口給他帶來負擔,他瞞著偉吃下強效止痛藥,在一定的時間內,傷口是不會分他神。
他的心在滴血,表面卻顯的如無其事,他現在最要急著處理的不是如何說服憐夕,而是要盡快找到沫奎華下落。
如果不把他跟沫奎華之間的恩怨了斷,他跟憐夕就會不得安寧。
他不出聲,憐夕也不願多說話,她的心好不容易才做得這麼絕情,如果再看他的眼,她很害怕自己不能一直堅持下去。
她要去見易子軒,趁易養傷期間活動不便,她必須要見到他。
正在憐夕苦思如何擺脫現在的處境,隔離門發出了卡嚓聲,是門把被口上的聲音,憐夕警覺的回過頭去看。
才知道不是門被人鎖上,而是有人走了進來,憐夕一眼就認出帶著藍色口罩的沈亞珍,沒什麼驚訝的。
倒是易見到沈亞珍,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很不樂意見到她來,又像是在緊張她的到來。
她不出現時,易可以鎮定自若,她一旦現身在他面前,就會很敏感的勾憶起他們之間發生的不該發生的事。
沈亞珍觸及到易敏銳的眼神,面色怔了怔,立刻就顯得很不自然的尷尬笑說:「韓鋒,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有憐夕妹妹在這照顧你,聽到醫生說你傷口惡化,我跟伯父就坐不住,才急忙趕來醫院看你…………」
聽到還有人要進來,空氣像是凝固般,直到不該來的人全到齊。有易的父親,還有易管家,身後還跟了易的主治醫生。
進來時,易老與憐夕雙眸對上,易老只瞇起眼睛嚴色的注視她幾秒,很快就轉為十分擔憂的眼神全放到易身上。
隨之慰問之類的字眼飄絮而來。
看沈亞珍跟易老的親熱勁,全人都不顧憐夕的存在圍攻上易。
憐夕感到自己是多餘的,也正好可以借此溜出去。
可是………貌似 她的心思,易一眼就能看穿。
前腳才剛抬起,易含笑敷衍易老一番體恤話時卻急速衝她喊道:「丫頭!過來」
咯一聲,憐夕感覺到自己的心猛然的被撞擊了一下,這個時候叫她過去,一定沒好事。
她很困惑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憐丫頭,你就聽你易哥哥的話過來,我正好也有件喜事要告訴你們」
易老話一出,憐夕就更不敢移動腳。
一時也被楞住,她跟他可沒一點交情,居然喊她做憐丫頭喊得那麼順口,像是多年的老交友。
易也同樣敏感的察覺出,接下來絕非是喜事。
「伯父,憐妹妹很少見您,她現在一定是不好意思到您跟前,才剛長成的孩子,你們就讓她隨意吧」
沈亞珍一旁假好心的幫憐夕擺脫尷尬。害憐夕濺起一身疙瘩,不得已皮笑肉不笑的配合她聳了聳臉頰,故作害羞的把頭垂下。
心裡卻拼了命的叫急:不是有喜事要宣佈麼?那就快點啊,趕緊說完我好走人…………。
「那好吧………隨你……………爸……。我也有件事要跟您說,我對憐夕的心意也從沒瞞過您…現在我已經找回她…我們彼此………」
「孩子,你還是先聽爸說,這麼多年來,你執著於憐丫頭,冷落身邊人,爸也能理解,那是因為她人是從你手上失蹤的,你必須要盡一切能力的把她平安找回來,你這孩子責任心強,是件好事,亞珍在國外留學一直就等你去接她回來,你卻遲遲不去。為了憐丫頭,這事也就不怪你,現在人找到,亞珍也回來,而且你們在一起,亞珍也有了你的孩子,你就該多放點心思在亞珍跟孩子身上………。」
「爸!您說什麼?什麼孩子?」
「孩子!你跟亞珍的孩子啊,她已經懷有1個月身孕,也真是的,總讓爸滿著你,就是怕你分散精力沒能好好照顧憐丫頭,憐丫頭你就放心,她既然是你親自認的乾妹妹,也就是爸的乾女兒,爸不會虧待她,她人長得很水靈,爸也挺喜歡她,聽你習世伯說,慕凡世侄對她可是用情至深差點就為她失去性命,她對慕凡世侄也有心。老天憐憫,慕凡世侄已經完全脫險,等你們全養好傷,我就給你們好好安排、安排…………。」
易老說的是津津有味,幻想為他們籌辦婚事、想著未出世的孫子一臉喜滋滋的,除了易跟憐夕,其他人也跟著一起開心,易的主治醫生還連忙向易老道喜。
還說什麼四喜臨門,得了媳婦、孫子又添女兒女婿……………
易是楞得滿腦子空白,就只犯過一次錯而已,而且還是在使詐的情況下,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什麼樣情況下知道也總比當著憐夕面知道的好。
他現在是一點決絕的辦法也沒有,變得很害怕面對憐夕,之前才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愛她,不容許她背叛他。可是自己呢?
憐夕已經提前知道此事,所以她內心並沒多大波動,不過,表面還是要顯得很傷心,但也不能過於激動。身子晃了晃冷冷無言的走了出去………
「憐夕…………。…………」
易心亂如麻的喊出憐夕的名字,憐夕早已不見身影。他咬牙忍住痛,下床想追出去,卻被易老牢牢按住。堅定而又嚴肅的眼神傳達給他,像是在對他說:孫子跟你的丫頭,我只會選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