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只是一個小女生,能幫得上我哥什麼忙?」
司藝的名字一出口,習慕川便堅決的反對。
腦子幻想到司藝單純又可愛的娃娃臉,他不可能讓她去冒這樣的危險。
就算是真的有人存心要加害他哥,他寧可付出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他哥,他也不願意讓自己喜歡的人去冒這個未知數字的風險。
「為什麼不行?現在除了她沒有人比她更適合出面,她曾是憐夕最要好的姐妹,只有她,才能百分百的接近她,你放心,她的安全,我會在幕後保護,大白天的,我想,沫老頭也不敢把她怎樣」
所以計劃已經在阿柯腦海中胚胎成形,習慕凡待他不薄,他妻子臨盆時,錢是他給的,結束無業遊民的工作也是他給的。
他是個知恩必報的人,受人點滴乃以泉水相報。
習慕凡當他是鐵哥們,生活、事業上處處幫助他,現在的習慕凡是深陷的蒙蔽者,他是旁邊人,所以他頭腦比他要清醒百倍,他不能看著他一步步往壞人設下的圈套裡跳。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要不這樣,我去跟司皓宇商量下,這事,如果是他出面,一定比司藝強,你也知道,皓宇現在對她還心存幻想,他們的關係都很要好,憐夕(沫小魚)見了他,應該也不忍心欺騙他」
「不忍心?你哥可沒什麼地方對不起她吧?」
習慕川又一次被他直穿心臟的話堵住嘴,面對阿柯,他很慚愧,他都能這麼為他哥著想,可他呢?在這瞻前顧後,一心還只為了自己想。
阿柯明白他心中顧慮,輕彈手頭煙灰,將身子深陷軟皮靠椅,自顧自的吸煙,不再去挫他的軟肋骨。
時間接近晚上九點,阿力從外面匆忙趕回易宅,易管家跟以往一樣,聽聞車聲便趕忙迎出門,看到一臉嚴肅的阿力。
心想,他家老爺派他出去辦理的事情應該是有了眉目。
阿力一路風塵僕僕向他走近,管家點頭向他指明路「老爺在後院」阿柯也朝他點點頭,越過他大步向後院走。
易管家回身仰望他直挺的背影,剛還鬆弛的臉,此刻變的異常繃緊,易管家表情凝重、費勁力道歎出口氣,瞟遠的目光收回,常祈禱他們父子避開衝突,可始終還是躲不過命數,哎…
「老爺,易蕭之派出的人已經查到我們頭上,這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
黃管家一臉情急的向沫老爺稟告,沫老爺卻滿臉不在意的說:「這是我故意的,隱藏幾十年,是該冒出頭跟他正面打個招呼,其實他早就知道我的存在,是他不敢接受事實罷了」
保密工作做了幾十年,如果不是他親自放出的風,誰也妄想查出他。
這一天,他足足等了三十年,只要幻想到易氏身敗名裂、易蕭之苦苦向他跪地求饒的時刻,他所有的忍耐與失去,全是值了。
沫老爺得意的奸笑卻瞬間僵住,雙目釋放出吞噬的殺戮火光「我要他不得善終,絕子絕孫」
「老爺,您的願望很快就會實現,易蕭之這混蛋是應有的報應」
黃管家賊笑的熱臉卻貼上了冷屁股,馬屁拍的很不是時候,他被沫老爺瞪的心發慌「習慕凡那什麼情況?」
「回稟老爺,習慕凡的車一直停靠在馬路邊,沫小魚(憐夕)也沒異常舉動,只靠在他身上懶懶睡覺」
黃管家本還想再錦上添點花,可想到沫老爺灰塵的臉,他就不敢造次。
「給我把邢女士看牢了,量她也不敢耍小聰明跟我對著干」
沫老爺這是在懷疑沫小魚頭腦已經清醒,乖乖回到他身邊,幫他辦事也是因為她母親在他手上的緣故。
不管她是否清醒,他都不敢大意,有個人質在他手上,總會少去他許多後顧之憂。
「老爺,小姐那頭,她已經完全取得易蕭之與易子軒的信任,小姐向您請示,接下來她有什麼行動?」
黃管家為他倒好茶水呈上,小眼全神貫注的注意沫老爺的眼神,說話時也是小心翼翼,不敢再觸及防火線。
「讓她有時間多去關注下易韓峰,其他的事情她可以省點心,記住,提醒她小心行事,不可對易韓鋒掉以輕心……太過安靜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你下去吧…………」
易從易宅風風火火離開後就沒什麼動靜,這種靜對他來說很不祥。
「是,老爺」
沫老爺遣走黃管家,手漫不經心掀動茶杯蓋,沒有要喝茶的意思,雙眼盯著桌面上擺放的殘舊照片望出神。
木框透明玻璃中間夾放張60年代保存下來的半殘黑白照片。
兩個男的站中間,兩女的陪襯在左右,各有五指與男孩交叉相握,破爛的衣服,四人和睦排站的笑容卻十分燦爛;
只是,兩個年輕的女孩不見了半邊臉,像是被人故意的,又好像不是,殘去的缺口像把被人折斷的鋸刀,照面上還有發黃的水漬印。
沫老爺滄桑的眼神停留在半殘女孩的臉上,恨與悲痛相交,掀起茶杯蓋的手如同輕微的抖動機,細而清脆的叮噹聲攪亂了寂靜。
沫老爺眼裡全是痛,對照片上的女孩,他很懷念也很害怕面對她,這間書房除了黃管家,他沒人任何人進來過,屋子裡的擺設跟照片一樣,很古老,不管春夏秋冬,與桌子配搭的椅子永遠是那麼的清涼。
屋內有很多東西都是沫老爺年輕時親手做的,書桌是沒有抽屜的單調結構,就四隻腳加塊厚實的木板,椅子沒有背靠,跟桌子一樣簡單,三隻腳襯托起從被人丟棄的樹墩截下的板塊,就這樣一張椅子陪他渡過一年又一年,多少寂寞歲月,他都是這樣冷清清熬過。
沫老爺步伐踉蹌的靠近眸子鎖定的照片前,雙手抖抖的把茶杯安放在桌角,手兒相當疼惜的撫摸半邊笑臉的女孩,嘴唇瑟瑟顫抖的發出沙啞聲:
「婉心,我辦不到……………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