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一開口，如果有第三人在場，必會聽出這位第一暗衛的口氣比平時溫柔不止一個度數。
「莊主呢？」楚凌手中握劍，眉頭一直皺著，紅艷刺目的雙唇煞的小一的雙眼有些盲。
「……去了花蕊夫人那裡。」小一想了想，如實回答，他對她，永遠無法撒謊，而她，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來問他，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從未想過要點破。
「今天這個又是誰？」楚凌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說這話時帶著濃濃厭惡與不屑。
小一看著感情突然豐富起來的楚凌，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回答道，「今天這個是前武林盟主的愛姬，前武林盟主雖然退位了，勢力還是在的，他很寵這個姬妾。」
「愛姬？」楚凌冷笑一聲，「他還真是什麼類型的人都來之不拒。」
小一垂眼，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地上二人交映的影子。
自從唐寧復功無望，到現在已經過了七八日了，雖然失去了武功，但是唐寧不管是勢力還是其他方面的造詣，依然可以讓他保持在天下第一高手的位子上屹立不倒。
楚凌也本以為他會恢復如初，變回過去那個雖然狂妄冷血，但是真性情的人，可是她錯了，他變了。
變得她快不認識了，變得她都快不認識這個已經認識十八年的人了。
他幾乎兩三天就換一個女人，他對這些女人百般慇勤，用他的美貌和身體去取悅她們，而那些女人往往不是自己有權有勢，就是夫家或者娘家財傾天下。
不過，她們最終的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唐寧說，對於這種不貞不潔，三心二意的女人，就該是這種做法。
他不會用自己的勢力去懲治她們，他要她們自己後悔，讓她們為自己犯下的錯買單。
但是這還是讓楚凌很噁心，這麼多年來，她也沾染了唐寧的精神潔癖。
而唐寧自己現在的行為，無疑對她和他自己來說都噁心到了極點。
那些女人有的年齡甚至比顧明煙都要大，可是他卻從來都不挑，也絕不會在她們面前露出一點的嫌惡和不悅，每一句話都極盡所能的討好與讚美。
不論那些女人有多麼的惡劣，不論那些女人臉上撲了多少的粉，那種他過去連看一眼都會噁心的想要吐的女人他也不會拒絕，只要你夠有錢亦或是夠實力，他都是來者不拒的。
而唐寧偏偏又是聞名天下的第一美男子，所以，即便知道過去的女人下場並不樂觀，一些女人還是抱著僥倖心理來招惹他。
而每碰到這樣的事情，唐寧都是欣然接受，對於那些千辛萬苦送進逍遙山莊的信件，他從來都是認真查看，一字一句的做好批語，改好錯字，勾出病句，然後再認認真真的從新折好派人送回去，搞得每一個女人都對他芳心暗許。
一時之間，整個上京乃至天下的女人，都為這個過去連想都不敢想，甚至做夢都不敢褻瀆的男人趨之若鶩。
這種事情和行為在現代有一個很形象而且很專業的名字——小白臉。
對，唐寧在當小白臉，多麼富有想像力的一個職業啊。
「他過去，你為什麼不跟著？」楚凌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扭過頭來盯著小一。
小一目光閃爍了一下，「尊上不許。」
楚凌眼中藍光一閃，「是麼，連你都不可以跟著了麼？下一個會是誰？我？夫人？還是寒師父？」
小一側身靠在牆上，低著頭，雙臂抱劍，沒有說話。
「我走了，莊主回來後，若是可以，請通知我一聲。」楚凌微微彎了彎腰，算是謝過了，再轉身後，就再也沒有回頭。
小一淡淡的看著楚凌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眼中是深深的茫然與無奈。
對於楚凌，他從來不敢抱著什麼奢望，即使所有的人幾乎都知道他的心裡有她，但是他知道，他是爭不過尊上的。
誰會喜歡孤獨？只是不想失望罷了。與其去做沒有可能的爭奪，還不如早有些自知之名的好。
他不是十七八歲年少輕狂的少年，沒有那些個衝動，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該想什麼，不該想什麼。
這是他的專業，這是他唯一會的東西，他不能拋棄也會拋棄，所以他選擇沉默，不管在什麼時候，只有主子需要的時候才能走出陰暗。
這，就是他作為一個暗衛的職責，也是他這輩子，唯一所會也是唯一會做的事情，他存在的意義就是唐寧，唐寧要他往東他絕不會往西，這，也是他的悲哀，是他雖然有著豐富的感情卻從來不能輕易表露，隱忍十幾載心中愛慕的悲哀。
這一夜，到處都不平靜。
地宮裡，小三的對面架著一名不著寸縷的女子，那女子垂著頭，長髮擋在胸前，血液夾雜著惡臭的味道瀰漫在整個牢室。
那女子身上佈滿了清晰地鞭痕，小三的手中仍然握著鞭子，小四斜靠在門邊，調笑道，「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女子頭晃動了一下，一語不發，黑紅之下依稀可見曼妙搖曳的身子。
小四朝著小三微微一笑，小三的回了他一眼，也不急，揮起鞭子，不緩不慢的抽起來，氣氛低沉壓抑的嚇人，這是地牢常有的氣氛，可是，今天在這裡受刑的卻是一個女人。
深夜之中的地宮，除了鞭撻身體的聲音，便是那女子壓抑的慘叫。
小四玩味的打量著那個被架著的女人，不錯，不愧是月染宮的前宮主，能與夫人媲美的女人果然不同凡響，只不過，怪只怪你招惹了尊上，現在就算是天王老子都就不了你了，小四深深為她感到惋惜。
對於小三來說，那就沒什麼情緒了，女人身體的誘惑是成為唐寧暗衛所要修築的第一課，無論眼前的女人再怎麼漂亮，對於他來說，也只不過是一具用來發洩慾望的工具罷了。
換句話說，對於英俊挺拔的小三來說，所有的女人，吹不吹燈都是一個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