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噬師熟練而又冷漠的將模糊成一堆肉球的柳紫鳶搓來搓去,就好像和面一樣,只不過那和面的水是鮮血,和的不是白面,而是人肉。
血腥、暴力、殘忍,所有能和恐怖搭配的詞一個個閃過趙敏的腦袋,趙敏臉色蒼白,腦子混沌的像是要隨時會昏過去一樣。
一雙不算溫暖的大手不失時機的環住她的腰,趙敏愕然抬頭,對上唐寧黑白分明的雙眼,她毫不猶豫的將頭埋進了他的懷裡,這個懷抱太有安全感,似乎只要他在,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害怕,而且,正是如此的,只要他在,什麼東西都可以完全無視。
正如現在,連按黑暗之神陰噬師都為他所控制,趙敏越來越覺得自己不瞭解摟著她的人了。
他可以體貼的為你做飯煮菜,為你製藥,為你端茶倒水,也可以戲謔的調侃你,打趣你,但是他的陰暗面,她也不是沒有看到過。
她看過他殺人,那種地獄修羅般的身影並沒有在她心中留下太大觸動,畢竟,那只是一瞬間而已。但是眼前的一切太醜陋了,那種將人命玩弄於鼓掌之上,骯髒可惡的行為,真的觸及到了她的底線。
可是,她知道他已經給過柳紫鳶機會了,是她自己不珍惜,怪不得他。
他並不是一開始就想使用這種手段的。唐寧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趙敏知道。他答應過她不到萬不得已不適用這些邪術,或許,這樣也不失是一個好辦法吧。
最起碼,比起對柳紫鳶用刑而言,這種方式是最能讓她妥協的。因為不管她說不說,他都可以知道。若是用刑,她不說,撐到死,他也不會知道。
換而言之,這樣也許省去了許多的麻煩,顯而易見,唐寧是個怕麻煩的人。
「主人,在西域。」陰噬師將手中的肉球丟在竹床上,門外蹦進來幾個穿著黑斗篷的屍體,臉上血肉已經乾涸,皮肉貼在骨頭上,完全沒有表情,只有一雙幽暗的閃著藍光的眼睛。
那屍體將肉球捧在手裡,藍光更甚,身後又蹦進來一具屍體,和他一同將肉球帶了出去。
陰噬師飄的高了一些,附到唐寧的耳畔,低語了幾句。
趙敏將頭埋的更低了,雙手緊緊的抱著唐寧的腰,想要尋求一些溫暖。
唐寧看了一眼懷裡的人,微微蹙眉,對著陰噬師使了個眼色,陰噬師瞭然的飄了出去。
屋外陰風陣陣,天色漸漸的比剛才亮了一些,恢復了正常的月色。
寧紹鴻早已經暈死了過去,一個大男人被嚇得昏死過去,實在不是什麼值得說的事,想他堂堂南方首富,居然如此不堪一擊,說出去只會讓人笑話。
「好了,走了。」唐寧柔聲對懷裡的聲說道,手輕輕撫上她的後背,安撫的拍了拍。
趙敏扭捏了半天才肯將頭抬了起來,她雙眼乾澀的看了一下屋子,目光落在空無一人的竹床上,並沒有想像中的血腥與痕跡,只是乾乾淨淨的,就好像柳紫鳶從來不曾在那裡躺過一樣。
「今晚好好睡一覺,明日我們離開。」唐寧溫柔的聲音落在耳畔。
趙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會不會有一天,也這樣對我?」
唐寧抱著她的雙臂僵了一下,輕笑一聲,「只要你不背叛我,我會讓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若是你背叛我或者欺騙我在先呢?」她決不會容忍與其他女人分享他,也不會容忍他對於自己的欺騙,他可以不說,但是絕對不可以騙她,這點原則她還是有的。
唐寧眨眨眼,小扇子似的睫毛微微顫抖,他緩緩俯下身子,唇擦過她的耳垂,「若是我欺騙你背叛你在先,你就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