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換掉了到剛才為止一直披著的紅袍。穿上了一件水藍色的長裙。雖然彆扭些,不過好歹也是初次見面,給對方留些好印象以後也好辦事嘛!只是她犯了一個非常非常低級的錯誤。那就是,忘記把腰間的佩玉摘下來!如果她日後知道就是這點讓她暴露了身份,一定會後悔的捶胸頓足。
「九王爺見我幹嘛。」錢多多打了個哈欠,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目光呆滯頭髮渙散,典型的午夜女鬼。水月撲哧一笑。幫她縷了縷額前散亂的頭髮。簡單的插上一根金髮簪。錢多多卻一臉不耐煩的拔了下來:「這個戴在腦袋上太沉了!再說……」她狡詐一笑:「金子戴在頭上太糟蹋了。倒不如收起來,改天拿去賣錢。」
「隨你。」水月已經習慣了她的拜金。不冷不熱的吐槽道。然後端來洗臉水:「快洗洗你的臉。看你為了出去一趟把自己都快塗成煤球了。」
錢多多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呲牙一笑。從齒縫間剔出一絲辣椒的『殘屍』。然後故作淑女的將手搭在腹前,行了個禮,還很不爽的被鞋跟絆了一下,險些栽在地上。梳洗完畢,才在水月溫柔的『攙扶』下,挪著『蓮花步』向書房走去。
與其說是攙扶,倒不如說是微微的『掐』著。水月為了讓她時刻保持淑女氣質,不露餡,只能用自己的指甲輕輕掐著她的胳膊。以起到提醒警示的作用。
「九王府還真是大。」錢多多瞠目結舌的走過大院套小院的前堂,過了很久才呆呆說道。水月沒說話,而是緊張的看著前方,彷彿進了書房就到了死期一般。當然,正常人做了壞事,或是見不得人的事都會害怕。唯有錢多多這樣沒心沒肺的,竟不知道被九王爺識破身份後會被怎樣處罰!
兩旁的下人推開書房的房門。一股清淡的香氣便傳入她的鼻中,更加窘迫的是,她對莫名其妙的味道過敏!於是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下人們紛紛側目。看著王妃的囧樣,不由得啞然失笑。水月趕緊瞪了他們一眼,關切的問道:「主子,您……您還好吧?」看似關心,實則用力掐了她一下,小聲說道:「到時候進去給我忍著點。別忘了……」
錢多多欲哭無淚的踏進了九王府的書房。誰知腳下的長裙卻絆了她一下。她見直直的向地面砸去,只能緊閉雙眼轉過臉,祈禱著不要砸傷她俊俏的臉龐。可是老天似乎總是有意寵著她,竟然在她的自由落體運動做完之前,就讓一個軟軟的肉墊接住了她。
「弟妹,你沒事吧?」
熟悉的聲音。
錢多多顧不得收回自己恐懼的情緒,驚魂未定的望著這個溫暖懷抱的主人。竟然是……竟然是!!!早晨那個……那個……誰來著……
「六王爺……」水月吸了一口涼氣輕喚道。
對,他,就是他!六王爺!
「我,我我,我沒事啊。啊呵呵。」錢多多趕緊從他懷中起來,轉過臉去。暗自罵了聲倒霉。然後繼續裝著淑女笑看著一直坐在暗處未曾開口的人。
那就是九王爺麼?一襲黑紫色單袍,繡著金絲滾邊,髮冠整齊而隨意的束著頭髮,額前還有幾絲凌亂。兩根燦金色的帶著從髮冠上翩然而下。目光凜然冷漠。一副不羈霸氣,君臨天下的樣子。冷峻的五官精美的難以形容,瞳孔中散發著細碎的光芒。凌厲的,不怒而威。如果說六王爺是俊的不像人,那麼他一定就是美的人神共憤。
不由得,竟然有些看癡了。
「收起你花癡的表情。」冷酷的聲音傳來。錢多多立刻移開視線盯著地面上地板與地板之間的縫隙。心虛的扣著手指。可腦海中依舊浮現的是九王爺懶散的姿態、酷美的五官和冷漠的表情……等等,有一點不對勁。
錢多多努力的回想著什麼。他這身衣服好像……
對了!跟那身紅色長袍分明是對稱款!
想著。不由得手指摀住了嘴巴。那不是一眼就被看穿了麼?怪不得六王爺當時連她的臉都沒看,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衣服。
「主子,您那身衣服該不會……」水月湊近了錢多多,嘴角抽搐的問道。得到錢多多無奈的點頭默認後,水月徹底絕望的歎了口氣。
六王爺仍舊笑意濃濃的望著錢多多的姿態,雖說他貴為王爺,應該什麼樣的女人都見過,可偏偏就是沒見過像她這樣的,明明是名門淑媛,也已經嫁人為妃,卻一副沒長大的樣子吐著舌頭,更加過分的是她竟然『不知廉恥』的跑去那種煙花之地調戲青樓女子。這董丞相,到底生了個什麼樣的女兒。六王爺暗暗的笑著。
看到六哥的笑容,九王爺的臉色微微一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踱步到錢多多面前:「你,叫什麼?」
「錢……啊不,董希音。」錢多多慌忙改口,吐了吐舌頭一笑。明明是夫妻,可是他怎麼還能擺出一副天經地義的樣子問出『你叫什麼』之類的蠢話?錢多多心頭有一股莫名的火氣在燃燒。我是淑女我是淑女我是淑女……她輕輕的撫著自己的胸口,一遍遍的默念到。
不行了!還是忍不住。錢多多洩氣的吐了口氣,然後轉過頭惡狠狠的盯著他:「喂,那你又叫什麼?問別人名字之前不都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嗎?」
水月死命的扯著錢多多的袖子,可是錢多多竟然不痛不癢的繼續盯著九王爺。
只見他的臉從豬肝色漲成鐵青色。直到最後握緊了拳頭。『輕輕』捶在了牆上,牆上的木漆立刻被砸出一個洞。錢多多也不由得身體一震。彷彿被砸的不是牆而是她。
「把事情給川解釋清楚。你給我等著。」九王爺從她身旁輕輕走過。揚起一個邪魅的笑容,如撒旦修羅:「還有,記住了。我叫,即墨,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