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大嫂這裡怎麼這麼熱鬧?二夫人和三夫人砸東西砸得這麼起勁?」
就在莫青青和倩雲倆人較勁不停的砸東西,砸得不亦樂乎,而蘇小小也在心裡暗暗算今天賺了多少時,算得不亦樂乎時,一聲清脆響亮中氣十足的嗓音響起。
只見莫青青和倩雲倆人同時身形一僵,同時放下手裡的花瓶,不約而同的收斂潑婦般張牙舞爪的表情,站直了身子,臉上的表情宛如大家閨秀般溫柔婉約。
蘇小小好奇的往發出聲音的門口看去,只看到一位容顏嬌俏,氣質靈動,身穿桃紅色裙裝,一臉嘲弄笑容的年輕少女,大約十六七歲的模樣,只是蘇小小分明看見那雙清澈的眸裡閃動著與年齡不符的滄桑。
更奇特的是,少女盈盈一握的纖腰上纏了根靈蛇一樣的火紅色長鞭。
想起蘇小小失憶了,秋兒忙在蘇小小耳邊悄聲道,「這是大小姐!大夫人生的。」
蘇小小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只是奇怪的是,她來丁家都倆個多月了,才第一次見到這個大小姐。
「她叫什麼名字?」
「大小姐,叫丁靜如。」
丁靜如?看起來好像不太安靜啊?
只是一個丁家大小姐而已,為什麼一向囂張的莫青青和倩雲見了她就變得神情恭敬起來,似乎對她有些懼怕。
「大嫂,我都出去遊山玩水半年了,你怎麼還這麼懦弱?任由著倆個側室在你的面前這麼放肆大膽的砸東西?成什麼體統?你是正室夫人,該拿出正室夫人的氣魄來,誰敢在你面前囂張,你就滅了她!」
丁靜如意有所指的掃過莫青青和倩雲瞬間蒼白如紙的臉,莫青青張了張唇,似乎想辯解,被丁靜如冰冷的眼神一看,馬上低下頭去,大氣也不敢出。
果然和丁紹澤是一個娘生的,那冰冷的眼神,渾身的霸氣,都如出一轍。
「大小姐回來了!」白雪親密的迎了上去,丁靜如冷冷掃了一眼白雪,「我和你很熟嗎?」
白雪臉色一白,尷尬的笑了笑。
蘇小小欣賞的看著丁靜如,這脾氣,對她口味!不喜歡就不喜歡,誰的面子也不買賬!
「哼!不過是大哥眾多小妾裡的一個而已,這麗春院雖然冷清,可好歹是大嫂的院子,小妾就是小妾,何必裝得跟這裡的女主人似的?你要喜歡,就讓大哥把這麗春院賞給你,你那院子給大嫂住。」
白雪臉色更白了,誰都知道這麗春院是最偏僻最簡陋的一處院落,白雪那院落雖然小巧,可收拾得精緻舒適,比這裡不知好多少倍。
「怎麼?你不願意嗎?」丁靜如死死的盯著白雪的臉,白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怎麼會不願意呢?姐姐喜歡我的院子是我的榮幸……」
「不願意就不願意,假裝願意做什麼?虛偽!」丁靜如絲毫不給面子的打斷白雪的話,白雪臉上的笑容僵住,委屈的低下頭去,泫然欲泣。
蘇小小真覺得對不住白雪,忙笑著替白雪解圍道,「妹妹,我在這裡住得挺好的,不用搬了,這裡天高皇帝遠,挺自在的。」
一說出口,才想起,丁家的皇帝不就是丁紹澤嗎?自己當著丁靜如的面這麼說,好像太不給面子了,蘇小小緊張的看向丁靜如的臉,發現她眼眶紅紅的,情緒似乎頗為激動。
她說的是她大哥,又不是她,她激動什麼?就在蘇小小百思不得其解時,丁靜如已經快步奔了過來,一把抓住蘇小小的手,哽咽道,「大嫂,在這個府裡,除了大哥,就只有你真心把我當妹妹了,可是,以前的你也像其他人那麼怕我,只叫我大小姐,從沒開口叫過我妹妹,今天,你終於叫妹妹了,我……我……我好開心……」
丁靜如說著說著,竟然真的落下淚來,蘇小小手忙腳亂的拿出絲帕給丁靜如擦眼淚。
原來丁靜如和蘇如柳關係不錯啊,怎麼秋兒沒告訴過她?
(秋兒在旁邊委屈的辯解:小姐,事出突然,哪來得及啊,再說,您又沒問過我。)
「我才走了半年,大哥就把嫂子趕到這裡來了,大哥真沒人性!簡直禽獸不如!混蛋!」聽著丁靜如破口大罵丁紹澤,蘇小小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哪有人這樣罵自己大哥的?這丁靜如真是太有個性了!
「還有啊,都半年過去了,大嫂你怎麼還和以前那麼懦弱,讓這些女人在你這裡摔盆打鬧,太不把你放在眼裡了!」丁靜如義憤填膺又恨鐵不成鋼的數落著蘇小小,蘇小小忍俊不禁,撲哧笑出聲來。
「大嫂,這些女人都騎到你頭上來了,你還能笑出來?」
「是我讓她們砸的,我收了錢的!」蘇小小忍住笑解釋道,沒想到丁靜如聽到她這話後,眼眶倏地紅了,緊緊握住蘇小小的手,哽咽道,「對不起大嫂,我剛回來就聽下人們說,大哥把你趕到這裡來,還不給你零用錢,連飯菜都不供給,想活活餓死你……」
「沒飯吃我有肉吃呢!」蘇小小脫口而出,我還吃了你大哥心愛的那隻鳥!
「大嫂,大哥都這樣對你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護著大哥,愛情,真讓人的心變得盲目。」丁靜如忽然大發感慨,眼神茫然的看向遠方,似乎想起了誰。
很快,丁靜如就發覺自己的失態,沖蘇小小笑了笑,雪白的小手往莫青青和倩雲面前一伸,「拿來!」
「拿什麼?」莫青青和倩雲明顯一愣,根本不知道丁靜如要什麼。
「叫你們拿就拿,那麼囉嗦做什麼?不給是吧?不給小心我的鞭子不長眼!」丁靜如提高聲音,惡狠狠的說,一隻手就往鞭子摸去。
莫青青幾乎要哭了,「大小姐你也要說清楚到底要什麼啊?」
「哭什麼哭?本大小姐很嚇人嗎?」丁靜如不耐煩的呵斥道,莫青青鼻子一吸,拚命忍回淚水,她身旁的倩雲臉色也好不到哪去,昔日張狂目中無人的倆人,此刻竟像任人蹂躪的獵物。
蘇小小像看天神一樣看著丁靜如,眼睛裡滿是崇拜,真不知道這個苗條嬌俏的少女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將這倆位夫人收拾得這麼服帖。
「大小姐容顏嬌美,待人和顏悅色,怎麼嚇人呢?」白雪柔柔的說道,臉上的笑容真誠溫柔,丁靜如冷冷的掃她一樣,很不給面子的說道,「不嚇人你躲那麼遠做什麼?怕我抽你鞭子嗎?」
白雪臉色一白,不情願的往前挪動著步子,丁靜如實在沒耐心觀看她三寸金蓮一個時辰挪一尺的表演,冷哼一句「最討厭那些裝腔作勢虛偽得要死的女人!裝給誰看啊?」
白雪臉色慘白,低下頭去,一句也不敢辯駁,丁靜如看也不看她,轉過去對莫青青和倩雲大聲嚷嚷,「要什麼要什麼?我還能要什麼?快點拿出來!」
「大小姐,你到底要什麼啊?」莫青青眼眶一紅,又要哭了。
「哭哭哭?我活得好好的,你們就哭,是不是我死了,你們就笑了?」丁靜如每句話都像刀子一樣,莫青青和倩雲臉色更難看了,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只要大小姐想要的,我們一定獻給大小姐,可是,大小姐到底要什麼啊……」
「要你們個東西也那麼囉嗦,你們剛進丁家時,大嫂送你們那麼多禮物,也沒見你們收得囉嗦……」丁靜如不耐煩的嚷嚷,衝過去就拔下莫青青頭上的珠釵和金步搖,用力過猛,扯得莫青青的髮髻散了下來,莫青青揉著頭一臉痛苦的表情,可是偏還要強露出笑容,實在太為難她了。
不等丁靜如去扯自己的珠釵,倩雲就乖乖的拔下珠釵放到丁靜如手裡。
「金步搖呢?」
「大小姐,這是大少爺新婚之夜送給我的,我不能……」
倩雲還沒說完,就被丁靜如一聲冷哼打斷,「怎麼?你是不是認為我在大哥面前沒有說話的地方啊?你認為,在大哥心裡,是我重要,還是你一根金步搖重要,拿來!」
丁靜如手掌一伸,倩雲再不敢辯解,乖乖的把金步搖摘下,可是,卻遲疑著不肯給丁靜如。
「叫你拿來!耳朵聾了?」丁靜如大喝一聲,如女土匪一樣,飛快從倩雲手裡搶過金步搖,倩雲悲痛欲絕的表情,就像被強盜搶了親生骨肉一樣。
蘇小小倒不認為她是因為對丁紹澤情深意重才捨不得金步搖的,不過是因為金步搖貴重,蘇小小還看到上面鑲嵌了不少手指頭粗的寶石,紅的,藍的,黃的,紫的,都有,雖然搭配起來俗氣,可好歹值錢啊。
見莫青青和倩雲都痛失錢財,白雪馬不停蹄的把珠釵,金步搖,手鐲摘下來,就要呈到丁靜如眼前,丁靜如只冷冷瞥了一眼那些東西,也不接,冷聲道,「你的就自己留著……收買人心吧!」
白雪聽得前半句,還以為丁靜如體恤自己,樂得心花怒放,待聽到後半句時,臉,刷的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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