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二姐姐別生氣了,這裡可不是二姐姐的院子,這是大少夫人的院子……」倩雲得意洋洋的笑著說,「雖說少爺不常來這院子,可好歹是正室夫人的院子,二姐姐難不成還真以為自己坐上正妻的位置了?哈哈,恐怕太異想天開了吧?」
莫青青氣得臉色鐵青,滿腔怒火無處發洩,一掀桌子,卻忘記了桌子是石桌,她那點力氣掀個木桌還差不多,莫青青氣得四處打轉,想找點東西來出氣,遠遠看見秋兒端著盤子,盤子裡有一盅湯走了過來,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搶過湯盅就要砸。
秋兒忙去搶湯盅,「二夫人,這是我家小姐的參湯,您可不能砸……」
「不就一盅參湯而已,有什麼不能砸的?難道我堂堂尚書大人的千金,丁家的二夫人,還賠不起一盅參湯嗎?」
「可是這是大少……」
「砰!」的一聲脆響打斷了秋兒的抗議,莫青青聳了聳肩膀,似乎真把心裡的怒氣發洩了出來。
「二夫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啊,這可是大少……」
「秋兒!怎麼和二夫人說話的呢?沒大沒小!還不退下!」蘇小小低聲呵斥秋兒,秋兒委屈的望了蘇小小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下,蘇小小盯著莫青青傻呵呵的笑個不停,莫青青被她盯得渾身發毛,攏了攏衣襟,強行壓下心裡的不爽,「你看什麼看?」
「沒看什麼,呵呵,就是看看你頭上手上脖子上耳朵上哪些首飾值錢。」莫青青還沒反應過來,蘇小小把手往她面前一伸,「給錢!」
「給什麼錢?」
「你砸了我的參湯,你剛才說要賠的!」蘇小小雙手抱胸,痞痞的說,莫青青不爽的哼了聲,卻爽快的褪下手腕上的鐲子,塞進蘇小小手裡。
「就一個鐲子,太少了吧?」蘇小小貪心的盯著莫青青頭上明晃晃的金釵,那可是黃金做的啊!
「我那人參可是長白山上的千年人參,我那雞可是關外大草原的烏雞,我的配料,包括枸杞是高麗國進貢的,紅棗是琉球國來的,當歸是波斯國來的,白芷是東瀛貢品,還有……」
「夠了夠了!這個給你!夠了吧?」莫青青被蘇小小念叨得頭都大了,把手上一個明亮得耀眼的金手鐲也褪下來塞給了蘇小小。
蘇小小倆眼發光的接過金手鐲,不迭道,「夠了夠了。」一邊還揮手讓秋兒把房間裡的桌椅也搬出來,「秋兒,還不快把桌椅,花瓶,擺設都搬出來給二夫人砸個痛快!」
莫青青得意的橫掃倩雲一眼,抓起椅子花瓶就在倩雲腳下砸了個辟里啪啦,倩雲也不甘示弱的抓起一把椅子就要往莫青青腳邊砸,卻被蘇小小一把抓住胳膊,「三夫人,麻煩先給錢!」
莫青青華貴的臉上露出嘲笑的表情,倩雲賭氣的把手腕上的金手鐲,玉鐲子全褪下來塞給蘇小小。
「可以了!倆位慢砸!」
隨便莫青青和倩雲怎麼對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蘇小小樂得不管她們,和秋兒倆個蹲到角落裡數錢。
「秋兒,你看這個金鐲子,做工精緻,份量十足,至少有一兩,能值不少錢呢,大家千金就是大家千金,金子和銀子一樣多,銀子和銅錢一樣多……」蘇小小舉起莫青青塞給她的那個金鐲子,對著太陽光照,金手鐲發出金燦燦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把金手鐲在衣袖上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放進袖中,又舉起倩雲那個金手鐲。
「這個就差多了,雖然做工也不錯,可份量還是少了點,也難怪,她又不是什麼一夜千金的紅牌……」蘇小小有些遺憾的打量著金手鐲,見秋兒一直在觀賞莫青青和倩雲的玉鐲子,不解的問,「秋兒,你為什麼不看金子看玉鐲?那不過是一塊石頭而已,有啥好看的?」
秋兒剛要回答,白雪就走過來,在蘇小小身旁蹲下身後,柔柔笑道,「姐姐真會開玩笑,都說黃金有價,美玉無價,美玉當然比黃金更貴重。」
「我只聽過黃金有價,情義無價。」其實,蘇小小也知道極品美玉值錢,不然,古代怎麼有一塊和氏璧換城池的故事?但蘇小小對美玉的知識僅限於商家標出的那一串價碼,至少為啥值那價碼就不知道了。
「黃金有價,情義無價……」白雪喃喃的重複蘇小小的話,神情略有些迷茫,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柔柔一笑,「姐姐說話真有道理!」
蘇小小不自然的笑笑,從秋兒手裡拿過那倆個玉鐲子,塞到白雪手裡,「那妹妹說說,這倆個玉鐲子哪個更貴重?」
白雪柔柔一笑,不假思索的舉起莫青青那個,「這個玉鐲顏色通透,碧綠純淨,是翡翠中的極品,這個更貴重一些。」
蘇小小從白雪手裡接過倆個玉鐲對著太陽光仔細觀察,果然,莫青青那個比倩雲那個要顏色通透純淨許多,碧綠澄澈,渾然天成。
蘇小小轉臉時,不期然撞見白雪望著莫青青那個玉鐲子的熾熱眼神,被蘇小小撞見,白雪羞澀一笑,「雪兒自幼家境一般,很少有機會見到這麼貴重的玉鐲,所以失態,讓姐姐見笑了。」
蘇小小輕輕哦了聲,如果她現在大富大貴銀子多得花不完,那她一定會把玉鐲子送給白雪,可惜,她不是,所以,當她把玉鐲收進懷裡時,分明感覺到白雪眼神裡的失望。
蘇小小有些不忍,可叫她從懷裡重新掏玉鐲出來,她也不好意思,略一思索,就把倩雲那個塞到白雪手裡,「妹妹,這個送你了!」
白雪感激的笑了笑,客氣了幾句後,便開開心心的接了玉鐲,興高采烈的戴在了雪白的手腕上。
「姐姐,好看嗎?」
「好看。」蘇小小由衷道,見一件普通的首飾也能讓白雪開心成這樣,蘇小小心裡感慨萬分,也許真的是自己多想了,也許她真的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妾室而已,所做的一切僅僅是為了討好丁家的人,讓自己日子好過點。
若知道不久後一個玉鐲也能搞出那麼多事,蘇小小寧願今天把玉鐲摔了,也不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