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費盡心機,買通了莊紳身邊的親信,得到了莊紳虧空賬務,以及挪用董事會的基金等不為人知的致命秘密。
最後,莊毅拿著這一沓證據,在莊紳的暴怒和心驚膽戰之下,微笑著接過了自己該有的一切。從此,旭日集團一分為二。
交接儀式那天,在媒體面前,叔侄二人抱頭痛哭,熱淚盈眶,就差噴出鼻涕在彼此昂貴的西服上互抹了。
叔叔莊紳說,真開心啊,終於找到失蹤三年之久的侄兒了,這下無愧於哥哥的在天之靈了!他還聲稱自己膝下無子嗣,侄兒就是兒子,將來莊毅就是自己的繼承人。
其實,他心裡恨不得將莊毅生吞活剝掉。
侄兒莊毅也抱著莊紳痛哭,說叔叔是他在這人世間唯一的親人了,自己一定要贍養他百年,為他養老送終。
其實,他倒是想立刻將莊紳送上西天。
莊毅的律師紀戎歌在一邊看著,嘴角一扯,輕笑。他知道,莊毅和莊紳的這場戰役才剛剛拉開,好戲都在後頭。
莊毅終於演完戲,走過來,看了看紀戎歌,說,怎麼樣?你是不是覺得我該轉行去做演員?
紀戎歌笑了笑,眉目間隱約有淡淡的悲傷,說,能理解。本來,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是在演戲。
是的,每個人都在不同的劇情裡,扮演著相應的角色,就好比他自己,面對自閉的麥樂,他扮演愛人的角色;而面對深愛的莫春,他則扮演了一個遺忘者。
莊毅不知道紀戎歌為什麼突然發呆,他用胳膊撞了撞他,說,你今天就走?
紀戎歌笑,說,是啊,我已經沒有留下的必要了,不是嗎?你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暫時不需要我插手了。
莊毅就說,你還是留下來玩幾天吧。
紀戎歌搖搖頭,說,最近有新CASE要接手,很忙。
莊毅說,又是哪方富豪啊,居然請得動你。
紀戎歌笑了笑,沒做聲。其實,他處理的也不是什麼很棘手的事情,只是一件離婚的案子,只是離婚的人有些特別——鑽石單身貴族,江寒。剛接到CASE時,紀戎歌也很吃驚,自己的好朋友江寒,什麼時候有了一個叫艾天涯的妻子?
那天,莊毅送走了紀戎歌之後,就向叔叔莊紳告別,兩個人在鎂光燈前再次緊緊擁抱。
就這樣,雖然表面上這叔侄二人把手言歡,但是私下裡,莊毅並沒打算給對方留活路,畢竟他莊紳自身的勢力也是不容小覷的,不能讓敵人有反撲的機會。莊毅是這麼想的。
於是,在媒體「叔侄言歡,骨肉親情」的強勢報道之下,莊毅做出了「讓自己的手下順子殺掉莊紳後,再自殺」的安排。
那時的順子剛剛跟了莊毅,他之所以會接受這個殘酷的「殺人後再自殺」的任務,是因為他有一個重病在身的妹妹,為了妹妹,他接受了這個任務,但條件是,莊毅一定要讓他妹妹得到最好的治療。
但是,順子的那次行動並沒有成功,本來,他已經將莊紳砍成重傷,可就在他握緊刀的刀把準備給莊紳最後一擊時,那把刀脫離刀把飛了,而且是在他掄起刀的時候飛的,正好飛向自己的後背。於是,他就這樣烏龍地負傷了。
巨大的疼痛刺骨襲來,這個倔強的少年竟將刀生生地從後背拔出,可就在他再次掄起刀砍向莊紳時,一個眉目如畫的陌生男子衝了上來,他一把推開了順子,救下了哀號不止的莊紳。
因為順子砍殺莊紳的那天蒙著絲襪,所以,莊紳也沒有看清他的真實面貌,更重要的是,莊紳的眼睛被順子砍瞎了,就是見到了順子,也無法辨認。
那個救下莊紳的男子姓孟,後來,被莊紳認作了乾兒子。從此之後,莊紳便精心地培養他,兩年後,姓孟的男子被莊紳推向了上康集團的總裁之位,成為了莊毅的心頭大患。
莊毅緊鑼密鼓地派人四處打探這個姓孟的男子的身世來歷。
後來莊毅親自去探望了莊紳,很惋惜地看著他失明的雙目說道,叔叔,咱倆果然是血親,打斷骨頭連著筋,我當初也被人追殺,現在叔叔也被人追殺,真是……唉,你說,到底是誰,要害死咱兩叔侄呢?
莊紳氣得血脈逆轉,差點吐血。他也懷疑過莊毅,但是卻沒有十足的證據,只能在苦心栽培的乾兒子成長起來之前,暫避鋒芒,也不去探究事情的真相。
莊毅那天也注意到了站在莊紳旁邊的那個男子,那個有著如花兒一樣的氣質,膚色白皙的男人。
那天,順子被莊毅派去跟隨在他身後的手下救了回來,手下指了指流血過多的順子問莊毅,是不是要滅口?
莊毅看了看順子的傷勢,想了想,歎了一口氣,說,捨命替我完成任務的人,是我的兄弟。
就這樣,莊毅留下了順子,並且繼續出錢為他的妹妹治療。
所以,順子十分感激莊毅,在他看來,莊毅對他有不殺之恩,並且,即使在他沒有完成任務的情況下,他依然肯出錢救治自己的妹妹……儘管最終,妹妹還是死去了。
於是,順子變成了莊毅的得力助手,對莊毅死心塌地。
趙趙看到順子和馬路走過來,連忙起身讓座,她雖然喝了很多酒,但是她清楚,這兩個人都是莊毅的心腹,既然莊毅將他們喊過來,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這是莊毅最喜歡趙趙的地方,善解人意。
馬路也曾見過許暖,那個總是很安靜的女孩,笑的時候很動人。許暖的資料都是他一手幫莊毅打聽出來的。因為姐姐馬小袖和自己所愛的人葉涵都如許暖一樣,經歷過很多磨難和坎坷,所以,他一直很同情許暖。應該說,他不是很忍心看到莊毅在將來那樣狠狠地利用許暖。
所以,他坐下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可以找人幹掉姓孟的,何苦去為難一個無辜的女孩?
莊毅笑,說,比起迅速獵殺一隻獵物,我更喜歡享受這種籌劃獵殺的過程。
馬路搖搖頭,表示難以理解。
其實,莊毅只說了一半,另一個更重要的隱情就是,四年前,寧辭鏡的被殺,已經讓他受到警方的懷疑,所以,這次他不想再冒這個險,更何況自從莊紳遭遇過那一劫後,自己身邊以及他那姓孟的寶貝乾兒子身邊的保鏢多如牛毛。
莊毅看著馬路,說,你和許暖也就一面之交,你不會看上她了吧?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開這種玩笑,但是,他就覺得好奇,這個許暖到底有什麼特別的,會讓自己身邊的人,紛紛同情她。
馬路點點頭,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懶洋洋地說,嗯,我看上她了,你會把她送給我嗎?
馬路不像順子對莊毅恭恭敬敬的,更多的時候,他有什麼便說什麼,只要他覺得莊毅做得不對,他就一定會指出。
莊毅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馬路會這麼回答,雖然他知道,馬路是在說玩笑話,可是,這依然讓他很不悅。
馬路看莊毅不說話,問他,如果她幫你完成了任務,你會怎樣處理她?讓她跟著姓孟的雙宿雙棲?還是……殺掉她?
馬路覺得最後三個字太殘忍,所以,說出來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莊毅也愣了,過了一會兒,他故作冷靜地說了一句,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