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情字,陷進去,再看不到什麼是滄海,什麼是巫山,——
一個有些溫柔卻含著深情的男音從門外傳了進來,「藍主兒——」
藍兒臉上一沉。
「沒見我正有事嗎?」冷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甚至帶著居高臨下肆意而虐的神氣。
那男音卻依舊溫和體恤,似永遠不會為這冷漠而有絲寸退卻。「藍主兒,冷玉查到王爺的消息。」
「什麼……」藍兒眸中一亮,霍然從水中起身,曼妙的曲線淋著晶瑩的水滴,柔軟的髮絲全都熨帖地黏在溫玉如雪的冰肌上,即使讓女子看了也是血脈賁張,「進來報。」
門輕輕地推開,一個著墨綠繡暗紋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的服飾與粉衣奴不同,一身墨綠的袍子,領間燙金,腰間環珮,腳底穿一雙踏雲翡翠墨雲靴。
當然最不同的還是他的笑容,仿若冷玉的溫華,柔和地自唇角暈染到眼底,清俊的面容淡淡地映著這抹笑,全只為一人綻放——他牢牢卻極其溫柔地鎖住藍兒驚喜的美眸。
微微躬了躬身,冷玉溫柔地說:「王爺最近卻是去過攬月樓,不過,並未久留,而且,夜無闌的初夜是為現在的皇上,也就是當初的離王所得……」
「是麼,雲蕭哥哥果真沒有——」藍兒眸華一亮,玉體上晶瑩的水珠隨著飛舞的雪花涼涼地墜下。
「藍……主兒,終是還是早春,天涼,怎可這樣單薄……」
說著冷玉從身上解下墨綠的披風,轉手裹住了她。
藍兒神情恍惚,探手抵在冷玉身上情意綿綿地道,「雲蕭哥哥,若是你也這般體貼藍兒,該是多好……」
冷玉眸間一黯,抬起一雙微涼的手,緊了緊披風的環扣。
「混賬,冷玉!你怎敢將你的衣服穿在本主身上!」 藍兒一把拍掉冷玉的披風,臉上神色瞬間變回冷然。「除了他,你們都是臭男人,誰也別想污了本主的身子。」
說著,她一把掐住冷玉的下巴,把他的臉扭向湯池,「你不是喜歡本主嗎?就讓這個風塵中的賤女人替我參詳參詳,一個連鬍子也沒有的人能否配得上本主兒!」
聲銳色厲,冷酷無情!
冷玉面上一傷,眸中滑過很深的痛。
若惜也是一怔,湛雲蕭對藍兒提到的身份,竟是夜無闌,而非風若惜,他對藍兒瞞著自己的身份是為了什麼?
「怎麼——」
看著冷玉的刺痛,藍兒提高了嗓音,唇角勾起殘酷的笑,「委屈了?不值了?後悔了?是,是我藍兒說,你若想一輩子跟著本主兒,除非你自宮。可笑你還真聽話……哈哈哈哈」
冷玉唇邊綻開溫潤如珠玉的笑容,望向前方,「冷玉從不會後悔,只要能夠守候在藍兒身邊足已。」
藍兒一怔,眼淚狂奔而出,「哈哈哈……你們這些賤男人,得不到的就是好的,送上門的卻又不要……」
冷玉抬手,想要撫摸她的臉,到了一半兒,終還是神傷地放下,「藍……別那麼賤傷了自己,你……天下女子皆比你不上……」
「比我不上,那又如何?雲蕭哥哥只喜歡他,喜歡那個男人,那個懦弱什麼都不是的男人!」扯下身上的披風,氤氳的熱氣掩不住傲人的雙峰,如雪山之巔盛開兩枚艷紅的櫻桃聳然而立。
藍之若柔若無骨地玉手在自己高聳的渾圓上輕輕撫摸,聲音磁啞魅魂地道,「我這身子可好看麼?冷玉,你可喜歡嗎?」
她突然抓過他的手覆了上去,「替我殺了他,他死了,雲蕭哥哥心裡才會有我!」
冷玉淒然地一笑,喉間卻是不自覺地一熱。
「只要你開心。」
冷玉轉身從粉衣奴手中取過藍兒的外衣,極其溫柔小心地抬起她的藕臂,為她穿進衣袖,「天涼,別寒了身。」
藍兒還要掙扎,冷玉卻按住她的胳膊,「穿好。我去。只不過,用毒會不會更好些?」
藍之若莞爾一笑,勾住他的脖子,「是用你那相思綿綿雨砂麼?」
冷玉點頭。
用毒,呵呵,他會用毒,她為了能與他比肩不被看輕,也學會了用毒,而,冷玉,學用毒是在她之後,如今,用毒的本事已經被她還高。
「很好!」藍兒推開他彈身後退,面上再次冷了下來,「你馬上滾吧!
冷玉闔上眼,「好。」
然後,真的雙手抱頭,滾了出去。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一個情字,陷進去,再看不到什麼是滄海,什麼是巫山,滿天漫地,所見也只有那一個人的容顏而已。
為了這一個情字,沒有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只有飛蛾撲火一去不回!
「給她用藥。」藍兒衫袖一甩。
一陣異香撲來。
也只是感受到那異香的同時,眼前儘是滾滾的黑暗。
***
「若惜……很久不見。」
溫潤如風的聲音,宛如春風拂過湖面。從她這邊看過去,那個站在畫屏前的男子長身玉立,朱面丹唇,面目和藹,渾身透著書卷氣,感覺暖洋洋的好不舒服,又覺得那目光裡似藏著什麼東西,如何也瞧不明白。
「太子殿下?」
若惜驚呼,實在萬萬沒料到會在這樣一種情況下相遇,剛剛甦醒過來,藍兒把她送到房門口就深看了一眼就退下,她這麼茫然走進來,看到了那個失蹤已久的太子!
「呵。哪裡還是什麼太子,太子已死,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不過是平民湛雲楓,你喚我雲楓即可。」湛雲楓淡淡地笑著,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只感覺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帶著溫度的,給人溫暖、給人寧和。
「……」
若惜答不上話,她原本想要的結果並非這樣,起初只是單純的希望太子能與燕凌作對平平常常的平民夫妻,沒了那些勾心鬥角、沒了那些血雨腥風,快樂地享受民間正常夫妻的和和美美的幸福。
可是,突然看到那身屬於太子的明黃如今被一身青色替代,心底終究起了一層說不出的複雜——
出版,出版……蝶的文什麼時候可以出版…… 糾結中飄走。路漫漫,我用爬的也往那個方向努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