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再看人群,一身冰涼,五雷轟頂——
急忙去攔,不想十三卻先一步拽住了她的衣袖。
「不忙。」
若惜聲音一銳,滿臉急色「他們會傷害雲芩的。」。
影十三笑著挑了挑眉,「不會,你只管看。」
被影十三拽著衣袖,若惜一時也動彈不得,只能看著雲芩一步步往裡走。
看著他緩緩前行近乎沉定的背影,突然覺得極其眼熟。
那種凜然的氣勢,那種無視一切的自信……
儼然就是身著便袍的湛雲落,只不過,他的身形比湛雲落稍微小了一點,不然,幾乎讓她以為那就他。
「十三,雲芩他……」
她想要說雲芩怎麼突然多了股天潢貴胄的氣勢。可一想,如果雲芩不是癡傻,原本不就應該是這樣的英姿俊挺嗎?
是命運的捉弄讓一個原本可以灑脫超然的皇子變成如今這般的讓人憐惜。
想到這兒,若惜又緊張起來,她生怕又是影十三在捉弄他。
費勁抽出胳膊嗔怒道:「十三,我不許你欺負雲芩,這兒,我去安撫村民,你照顧好他。」
十三燦然一笑,「罪過罪過,你竟不信我,那我去幫著雲芩,你在這裡好好看著,便知道到底我是不是在欺負他了。」
一個躍身,十三倏然從人群頂上一躍而過,側首在雲芩耳邊低語了幾句,湛雲芩淺淺一笑,兩人直接推開衙役的阻撓,逕直坐到了大堂上。
回眸,再看人群,一身冰涼,五雷轟頂!
竟,已見不到若惜的影子!
***
「你無恥!滾開——」
料到湛雲蕭會跟來,卻料不到他會來的這麼快,更料不到他竟光天化日之下,只在十三和雲芩背對著她不過二十步的時間,就將她生生劫走了。
醒來,身無寸縷,全身竟浸在溫熱的池水中,若不是池中火紅的玫瑰花瓣密鋪一層,必然已是春光大洩。
看著這個鬼魅一樣突然出現的銀髮男人,若惜忽然覺得全身一顆顆的小酥粒全都起來了。
妖嬈如桃花,眼細如狐瞳,發如銀雪,臉若秋月,這樣的男子本不該是人間凡人,合該是地獄走出來的妖孽!
唇若硃砂,眼波流轉,邪肆地蹲在一方四眼青石壘砌冒著熱氣的湯池旁邊,一身湘妃色的長衫,衣擺浸在水中染紅了一角也不在乎,只一眨不眨地盯著湯池里長發散開沾著水滴、臉頰充血,方才醒轉的她。
「無恥?本王哪裡無恥了?」
湛雲蕭勾唇而笑,聲音宛若清鈴般悅耳魅惑蒼生,一雙眼睛雖不見慾望,卻讓人無法直視裡面的勾轉凝魂,因為太妖孽,因為太顛倒!
妖孽的是聲線,顛倒的是男女!
「本王,若是無恥,你的清白早已不保,本王若是滾開,誰又來為你解毒呢?風若惜,你可真是個尤物……」
湛雲蕭伸出蔥白晶潤的纖手,咯咯地笑著,輕輕在若惜微燙如芬的臉上一圈圈地摩滑,一雙狐狸般狹長的眼睛幽幽掃過她被熱氣氤氳出薄薄一層微汗的玉顏,微微歎息著:
「好一張吹彈可破、好一張傾城傾國。本王……呵呵……」
妖嬈無骨,肆凌風流。
他的眼神中,幾許癡,幾許迷……
似是望著她,似又看著無限遠處。
熱血,倏地從血管每一處湧出來,極速湧到頭頂,炸開,復又瞬間再次湧回,一波一波。
受不了他的撫摸,受不了他的曖昧!
從攬月樓見到他的第一面起,已知這個男人還有另一個名字,它叫「危險」!
想來,一個滿頭銀髮的王爺,竟然聽不到太多關於他的故事,若不是潛藏太深,世人何會將其淡漠?
縱然風流不羈如當時的湛雲落,花名在外為世人所詬語;太子的好琴優雅卻優柔寡斷、四皇子湛雲芩的憨厚癡傻,莫不是坊間津津樂道的話題。
唯獨他,像是被市井遺忘了的人,連她都幾乎對這個逸王沒什麼印象,唯獨一次,幼時進宮,路過太子大門緊閉的寢宮聽到兩個婢女偷偷說到他的龍陽之好,但,也僅限於那一次而已。
危機四伏!
若惜全身肌肉緊繃,羞憤向下一滑,卻不料身上竟半分力氣皆無,一下子癱軟地溺進水中,水瞬間淹沒了面門,溫熱地往口鼻一起灌進去。
窒息的感覺同時而來。
一瞬間,看得到頭頂被凌亂的水波搖晃的破碎的人影,修長的手正緩緩伸下來,透過密密匝匝的火紅花瓣想要撈起她。
一震!
她,寧願溺死也不願受他凌辱!
這個鬼魅一般妖嬈的銀髮男人竟將她剝光了扔進這池中,他意欲何為,他所謂何事?
無數念頭在腦海中如極速旋轉的風車,風馳電掣般一閃而過。
卻……
下一瞬間,氤氳的空氣重又回到她的鼻翼間,下巴,被一隻晶瑩如玉的食指輕輕佻著,被迫半昂於空中。
他,是不打算讓她死嗎?
「想死?可惜……我不允許……」
湛雲蕭就那樣挑著她的下巴,所有力量似都靠這一根肆無忌憚的手指撐著。痛,從那裡瀰漫而出,尖銳而清晰。
「他想見你……避不開逃不過,可怎麼是好……什麼叫愛屋及烏呢?我是該嫉妒你的,可是我卻讓你活下來,呵呵……世上,還有誰的愛比我的愛更偉大?」
彷彿那個手指是一條滑膩危險的毒蛇,若惜原本就有些堵的胸口,因著這句話突然噁心不已,有了想吐的感覺。
「你走開,讓人給我穿衣!」
雖然春光萬道仍然還是埋在水底,被厚厚的花瓣擋得密實,可是,在這樣一個詭異妖嬈如雙生修羅的妖孽面前,她,做不到鎮定,也無法鎮定。
心,怦怦地跳著,完全不知道這個男人下一刻會做什麼!
「自然不會讓你這樣裸著去見他,他那樣愛完美的人,呵呵……藍兒……」
嚶嚀一聲,一個穿著藍色紗衣、雅致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梅花妝的少女應聲捧著什麼走了進來,手在牆壁上一撫,頭頂上的屋頂戛然從中間緩緩滑向兩邊。
漫天,竟飛舞起晶瑩潔白的雪花來。
如絮,如霧。
江南已然比之北方早一些時候進入早春,此刻,焉能有雪?
然,那潔白的晶晶點點,落在身上,儼然是星星的涼意。
若惜一震,難道,是她昏睡了太久,又被他捉回北方去了?——
謝謝逆風的香0112送蝶滴兩朵鮮花哈,好開心。
ps:最近留言好少,是劇情平淡了麼,呵呵來點刺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