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怪我?太好了,蘇君無登時展開雙眉,「皇上,查到什麼了嗎?」
其實不用問,如果查明白了,他又何必這麼煩。
不止是天牢那邊沒有什麼進展,就連程據也半點線索也查不到,這樁案子簡直太離奇了。
端木風夜微歎,搖頭。
他對韓纖纖雖無男女之情,卻不能就這樣看著她無辜枉死,總要讓她死得瞑目才行。
「皇上不要急了,早晚會查到的。」
問題這個早和晚,差別可就大了去了。
別忘了皇后已死,他就勢必要再立新的皇后。
而這次,如果不立劉絲瑤為後,太后和劉溪陵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如果能在必須立後之前查出什麼,也許他就不必立劉絲瑤為後了。
問題是,怎麼查?
「一定要立她為後嗎?只怕未必!」
端木風夜冷笑自語,他能不立劉絲瑤一次,就能不立她兩次,太后他們又能耐他何?
「什麼?」
蘇君無皺眉,很茫然的樣子,「皇上說什麼未必?」
「沒事。」
轉目看向蘇君無,端木風夜想到了什麼,突然就笑了。
不是還有她嗎?
讓她做皇后,其實也不賴。
「娘娘,您要的蓮藕已經準備好了,娘娘要現在用嗎?」
簫兒突然走進來,有些煞風景似地問道。
這是什麼情況,她看不出來嗎,說什麼蓮藕不蓮藕。
端木風夜看她一眼,眼神很奇怪。
「哦對了,我這就去---皇上,臣妾去給皇上做蜂蜜蓮藕,皇上等著啊!」
說罷回頭就跑了出去,她是覺得這陣子端木風夜為了韓纖纖的事一定很鬧心,晚上睡不好是一定的,所以才要做這個給他。
她越來越有心了,做起這些事的時候,跟一個疼愛自己丈夫的女人沒什麼兩樣。
「你要跟朕說什麼,簫兒?」
否則,幹嘛藉故支開蘇君無?
「奴婢斗膽請問,皇上可是有意立元妃為後?」
她剛剛看出這一點來,差點沒驚得暈過去,所以才想要避開蘇君無問個明白。
端木風夜看出她的用意,也夠聰明的了。
「你覺得怎樣?」
端木風夜毫不意外,簫兒向來聰慧無雙,而且他也沒打算要瞞她。
「皇上三思!」簫兒臉色越發慘白:原來皇上真的有意這樣做!「還是,皇上忍心元妃成為第二個韓皇后?」
「你說什麼?!」
端木風夜又驚又怒,霍然起身,要扇簫兒一個巴掌似的。
她這麼說,是在譏笑他的無能嗎,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
「奴婢在說事實!皇上想必很清楚太后和劉夢妃之心,奴婢也不怕皇上責罰,韓皇后之死,劉夢妃絕對脫不了干係,是嗎,皇上?」
這一點連蘇君無都已想到,她怎麼可能想不到。
只不過她不像蘇君無那麼不顧後果,會直接說出來。
「那又怎麼樣?」端木風夜冷笑,「朕早晚會查到證據,她們不會得意太久的!」
「皇上還是不明白奴婢的意思嗎?」簫兒有些急了,臉色白得近乎透明,「劉夢妃一日不為後,就一日不會罷休,不管皇上立誰為皇后,下場都一樣!」
劉絲瑤她們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害死韓皇后,就絕對有辦法再除去自她而後登上後位的人。
就算端木風夜加緊防範又如何,他怎麼會躲得過不知何時何地就會射向蘇君無的暗箭。
「朕就不信,她們還能一手遮天了不成!」
端木風夜還在怒,態度卻已明顯不如先前堅決。
他只要稍稍一想,就不得不承認簫兒所說是事實。
何況朝中形勢還不穩定,他又不能在這個時候跟太后和丞相徹底翻臉。
「她們是不能,但要害死一個兩個人,也不是什麼難事。皇上如果一點都不在乎元妃的死活,就當奴婢沒有開過這個口。」
簫兒笑笑,隨即緊緊閉上了口。
她言盡於此,聽不聽的,都在他。
「朕---自有主張,你不必費心了。」
端木風夜恨恨地別過臉去,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頭腦發熱,要立小丫頭為後。
「如果真的立小丫頭為後,朕是不是真的可以保她無事?」
他在心裡暗暗自問,思慮了良久之後,卻還是沒有足夠的理由說服自己,他能夠做得到這一點。
可是,人命關天,只要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怎麼能拿小丫頭的命去賭這一把。
還是……放過小丫頭一命吧。
「皇上,臣妾做好了,皇上快些吃吧。」
蘇君無完全不知道這兩個人在說什麼,喜滋滋地端著托盤進來,放下之後又在衣襟上胡亂擦著雙手。
「丫頭,朕問你個問題,你要對朕說實話。」
看她笑得這麼乾淨,心無城府,端木風夜很想逗逗她。
「什麼?」
蘇君無笑容一滯,下意識地去看簫兒:皇上不會知道秀庭的事了吧?
簫兒也有些不解,微搖了搖頭。
「你真的不做朕的皇后?」
第一次選後之時,她急不可耐地表明自己的心意,現在想起來,端木風夜都想要笑。
「啊?!」
蘇君無既驚且喜:皇上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有意要立她為皇后?
這、這---
「皇上?」
簫兒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她還以為端木風夜已經想明白了呢,為什麼還要這麼問?
她一直想當然地以為,蘇君無絕不願意當皇后,她卻不知道,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蘇君無的心境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她一向聰明的,卻不能完完全全地洞悉人心,有時候更是關心則亂。
「皇上,你、你說真的?」
應該不是吧,沒準皇上是在拿她開玩笑,她長得又沒有很美,還總說錯話,誰會服她做皇后啊?
「你只管回答朕,如果朕要立你為後,你願意不願意?」
咦?
怪事。
看小丫頭的意思,好像不如那次那麼態度堅決了,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知道,他們之間是在演戲嗎?
還是,她對他,動了真心了?
「呵呵---」蘇君無傻笑,下意識地撓頭,「皇上,你這個問題太、太突然了嘛,臣妾都沒有想過---當然,臣妾是沒有資格當皇后啦,人家都說臣妾不懂禮儀,臣妾也沒、沒那麼想當皇后---」
這叫什麼話?
沒那麼想,意思就是有那麼一點想?
簫兒一呆,說不出話來。
一個比一個叫人無法理解,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