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荷！」
端木風夜心中狂喊，猛一下轉過身去。
又是這個名字？
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又有什麼通天本事，居然把兩個大男人折騰得這麼痛不欲生的？
蘇君無就算怕齊王怕得要死，還不忘管閒事，瞎猜測起來。
看來，得問問簫兒才行。
張景總會在適當的時候出現，帶來端木風夜最不想聽到的話：
「啟稟皇上，太后有旨，請皇上移步棲鳳宮。」
「呵呵，」端木風夜嘲諷地笑，冰冷了眼神，「她不是說好要陪朕選妃嗎，何必如此急不可耐！不過也好，早晚的事。」
立後，納妃，早晚都得按祖制行事，反正這幾次選秀女，他也封了些有名無實的妃子在各宮，只不過他從來不踏足她們那裡而已。
他知道，後宮一大堆怨婦，而且經過這次選秀女之後，怨婦會越來越多。
「這一切都是拜太后所賜，你們將來到了地下，別找錯人報仇。」
端木風夜突然瘋狂大笑，出門而去。
蘇君無怔怔發呆，是她的錯覺嗎，她好像看到他臉上有淚流下來……
「君無，我們回去。」
簫兒歎息一聲，拉住蘇君無的手。
好冰！
是她的手冰，還是蘇君無的手冰？
怎麼她感覺好像握住了冰塊的感覺。
「簫兒，我一直都不明白的，那個風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蘇君無用力抓住簫兒的手，要捏斷她的骨頭似的。
「上次你對我說，風荷是王爺的結拜妹妹，那和皇上就也是、也是兄妹了？可是為什麼只要一提到風荷，越王爺和皇上都很痛苦的樣子？」
簫兒腳步一頓，剛才忘了避諱蘇君無，又有得解釋了。
就是因為蘇君無聽到隻言片語，那才要命，如果不打破沙鍋問到底，她怎麼可能甘休。
「君無，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因為那不關你的事，有人痛苦就夠了，你沒必要牽扯進來，知道嗎？」
最好是能勸得她放棄刨根問底，否則只會越來越亂。
蘇君無是什麼性子，她不知道嗎，不該讓她知道的事，最好不要說。
「我也沒有要知道什麼，就是好奇嘛。」
又不肯說，這麼神秘做什麼？
蘇君無老大不高興，扯著簫兒的手一蹦一跳地，出門沒看到端木風夕，她也就鬆了口氣，對於風荷這素未謀面的人，她是越來好奇了。
「風荷小姐嗎，她心思很單純，很善良，跟你很像，君無。」
不期然地想到這一點，簫兒不禁微一笑，她之所以會稍稍跟蘇君無接觸，就不排斥她，大部分是因為這個吧？
「我？」
蘇君無又想要撓頭了，只是因為牽著簫兒的手，就只是抬高了一點手臂，又放了回去。
「你說那個風荷跟我一樣，笨笨的？」
她不想承認這一點的，可族人都這麼笑話她，說她對人都沒有防範之心，是缺心眼兒。
簫兒失笑，「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風荷小姐雖然生於顯貴之門，卻如出水芙蓉一般，不雜纖塵，這個，很難得。」
她是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了，也不管蘇君無是不是能聽懂她的話，明白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那時候她的確常常驚歎的，為什麼風荷從小過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卻還可以那麼乾淨、清爽，一雙眼睛永遠都如初生嬰兒一樣無邪，不會有一絲一毫傷人害人的念頭。
也許就是因為如此，才令從小看慣了宮中爾虞我詐的端木風夜和端木風湛將她視若至交，真心以待吧？
「哦。」
還是不懂。
蘇君無很苦惱，人家不告訴她，她非要問，問了還是不懂，白忙活一場。
「快走吧，我好像聽到王總管在找我們。」
說話間已經進了儲雲宮大門，簫兒隱約聽到王元在尖聲叫著，不再多說什麼，拉著蘇君無輕快地跑進去。
其實這次太后要見端木風夜，並沒有要緊事，不過是要告訴他一聲，這月初八是黃道吉日，適宜立後選妃而已。
端木風夜只是應了一聲，他是不會把這些放在心上的，哪天都一樣。
沒有了風荷，他的日子只剩一片灰暗，不會再有黃道吉日的。
即使如簫兒所說，他就算傾盡一生，也不可能再等到風荷用他待她的心來待他。
感情的事，真的這麼難，這麼說不清道不明嗎？
「風荷，其實你可以不用死，可是你、你寧可死都不願意陪在朕身邊，你是天下最狠的人，你知道嗎？」
五年來，端木風夜沒有一天能夠一覺到天亮，總是深夜還無法安眠，天未明又已醒來。
漫漫長夜，除了一遍又了遍憶起那叫他肝腸寸斷的過往，他居然沒有事情做。
他活夠了，真的活夠了。
幸虧，他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好活。
他一直在等待，徹底解脫的那一天。
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安排好所有的事。
等啊盼的，這一天總算是來了。
秀女們憋著氣練了三個月婦言容功，為的就是這一天。
成敗在此一舉，大家有什麼本事，只管使出來吧。
「岳姐姐，你幫我看看，我這枝釵怎麼都插不好。」
韓纖纖激動得手一直在抖，當然插不正了。
岳靜華笑笑，幫她把釵擺正，「妹妹，鎮定一點，你生得這般花容月貌，不用刻意打扮的。」
她也沒有多少佩飾好戴，反正大家穿的都是宮女裝，多一枝釵少一對耳環的，也差不到哪去。
「謝謝岳姐姐，岳姐姐生得才漂亮，人又大方，我是不成啦。」
韓纖纖羞紅了臉，自有種楚楚動人的嬌弱。
岳靜華看起來是要比她大氣一些，但……她就是眼神太冷漠，好像這世上除了她自己，誰的死活她都不會放在心上一樣。
楚佩看起來就淡定的多，只是簡單往臉上撲了些粉，保持儀容整潔就行了。
「絲瑤，你好了嗎？」
大家都在忙，唯劉絲瑤坐在一邊，嘲諷地看著她們像小丑一樣團團轉，很不屑的樣子。
「我？我不用準備什麼，這樣就好。」
當然好，反正她要做這個皇后是無可爭議的事，別說她本來就長得貌美，就算她是個斜眼歪鼻的醜八怪，結果還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