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沒空跟你開玩笑！」
端木風夕啐了一口，看著他們的眼神，比看著兩個人盡可夫的妓女還要鄙夷，是人都會受不了的。
「還有你，美人兒，怎麼一直都不說話？是不是侍侯皇兄太盡力，連說話都沒力氣了？」
原來他也注意到楊秀庭一直都沒有開口，不禁感到好奇，彎下腰去，毫不憐惜地掐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
放手！你這個混蛋！
蘇君無看得咬牙切齒的，恨不能一刀把端木風夕的手給剁了去！
楊秀庭大概也感受到了疼痛，無力地皺起眉來，「我叫楊秀庭，我叫楊秀庭，我叫－－－」
像是被燙到一樣，端木風夕猛地縮回手去：見了鬼了，他這是什麼德性？
就像……就像丟了魂似的，噁心！
「滾！別在這兒礙本王的眼！」
端木風夕怒吼，什麼東西，你愛是誰是誰，關本王屁事！
「奴才告退！」
范少傑咬牙，用力扯起楊秀庭，狠狠拖著他離去。
受了天大的羞辱，他不敢對端木風夕怎樣，卻把一腔怨憤都發洩到楊秀庭身上去。
「疼……」
手臂被扯得生疼，楊秀庭並沒有掙扎，只是本能地喊痛，真叫人心酸。
不要走！
蘇君無張口欲呼，卻又緊緊摀住了自己的嘴，端木風夕還沒有走遠，她現在很討厭、很討厭他，不能讓他知道她和楊秀庭的事。
他那麼看不起楊秀庭，就一定不會幫她救他的。
這會兒她開始慶幸，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端木風夕，不然就麻煩了！
看來，她誰都不能信，還是得靠自己。
「她？」
她怎麼來了？！
端木風湛本來在等著范少傑和楊秀庭走近，誰料端木風夕突然出現，他握緊了拳。
他相信端木風夕一定不知道楊秀庭和蘇君無之間的事，所以他才沒有上前去。
果然，不多時端木風夕就離去，他才要放下心來，卻發現就在他們身後，蘇君無眼神火熱地追了上來。
「這下有好戲看了。」
他低語，略一思索，閃身到了另一根柱子後面。
范少傑扶著楊秀庭不快不慢地走過去，兩個人的臉色同樣煞白。
「秀－－－唔－－－」
蘇君無才叫出一個字，突然被人狠狠摀住了嘴，憋得她氣都喘不過來，哪還說得出話？
是誰？！是哪個混蛋不讓她跟秀庭見面？！
她狠狠掙扎，唔唔之聲不住從喉嚨裡溢出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楊秀庭越走越遠，走出了她的視線。
「唔－－－－不－－－唔－－－」
不要走，不要！
她想大叫，卻叫不出來。
不見了，秀庭不見了！
心中的怒火簡直無以復加，讓她知道是誰摀住了她的嘴，她一定不放過他！
心念至此，她狠狠閉上本來張開著的嘴，一口咬在那只該剁下來的手上。
「哦！」
這丫頭，屬小狗的嗎，怎麼亂咬人？
端木風湛吃痛，猝不及防之下本能地縮手，手心已留下兩排小巧的牙印，慢慢滲出血來。
「是誰－－－越王爺？！」
蘇君無猛一下回過頭，卻又愣住：怎麼會是他？他怎麼知道她在這裡，又怎麼知道秀庭會從這裡過去？
莫非……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就是要看著她見到了，帶不走，就是要看著她痛苦，他才會開心？
唉，無知的丫頭，這回她著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這裡是皇宮，不想驚動皇兄的話，就別亂來。」
手心隱隱作疼，端木風湛抿抿唇，從袖中掏出一塊白如雪的錦帕，輕輕拭著掌心滲出的血跡。
「才不要你管我！」
他這一說不打緊，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蘇君無氣得想哭，「如果不是你，我已經跟秀庭說清楚，我們會一起離開這裡！你別管我，我不要你管！」
她大叫，拔腿就要追過去。
「不准去！」
果然還是這麼不知死活，他絕對有理由相信，要任由她這樣，她會死得很快。
他搶上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才抬起的腳步就不得不落了回來－－－若是比力氣，她絕對比不過端木風湛。
他的手就像鐵鉗，狠狠抓住了她，她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腕骨發出的喀嚓聲。
蘇君無大怒，痛得裂開嘴，「放開我！端木風湛，你、你要死了嗎你，放開我！」
她實在是被逼急了，不然不會這樣惡語傷人。
「不准去，你這樣，只會害了他！」
生平第一次被人罵，端木風湛眼神驟然一冷，在這一瞬間他真的有就此放手的衝動。
管她做什麼？
她是他什麼人呢，她是死是活，與他有什麼關係？
然想歸想，他手上還是抓得那樣緊，他放不開，也不能放。
夠了！
蘇君無終於忍無可忍，怎麼都掙不開這只魔爪，她到底還是使出殺手鑭，猛一下回過頭來，扯高了自己的手，跟著一低頭，一口咬在端木風湛手腕上。
你不放手是嗎？我咬到你放手為止！
端木風湛痙攣了一下，居然動也不動，任由她越咬越用力，似乎要咬下他一塊肉來。
嘴裡傳來令她想嘔吐的血腥味兒，她知道自己咬得夠狠，可是……
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知道痛嗎？
人家不動，她反倒咬不下去了，怔怔鬆開了口，看著那個傷口慢慢流出血來，鮮紅鮮紅的。
「咬夠了？」
端木風湛神色平靜，語氣亦然。
「為什麼不放手？你不痛嗎？」蘇君無突然沒有了力氣，不再掙扎。
她雖然笨一點，卻並不是不知好歹，她很清楚端木風湛阻止她，完全是為了她好。
但……
「蘇君無，你上輩子一定是只小狗。」
端木風湛放開手，她眼神恢復了先前的清澈，應該不會衝動行事了。
「你罵我？！」
蘇君無才滅下去的怒火又被端木風湛一語挑起，柳眉倒豎。
「罵你怎樣，是不是還要咬本王一口？」
今天真是不虛此行，不大會功夫被咬了兩口，他賺了。
「哼！」蘇君無氣不過，倒沒生這份心，「我才不要，你的血苦死了！」
苦的？
好像不是吧，他記得人的血都是鹹鹹的味道吧？
看來，這麼多年他心裡的苦已經慢慢滲進了血液，滲進了四肢百骸，連皮帶骨，從裡到外，都是苦的了。
拜你所賜，風荷。
端木風湛笑笑，眼神落寞。
咦？他會這樣笑哎，好好看！
蘇君無驚奇地瞪大了眼睛，看出來了，越王爺根本沒有人家說的那樣狠，他人滿好的，就是……對人家好的時候，方法不大對。
「你，相信我，皇兄不會對楊秀庭怎麼樣的，他雖然一時不能脫困，但很安全，你可以放心。」
手腕上的傷口一跳一跳的痛著，有種被咬到骨頭的感覺。
這小丫頭，下口還真不留情。
端木風湛下意識地握了握拳，感覺手指有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