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終究北雪 人淡淡,水濛濛,吹入蘆花短笛中。 第五十七章 暖色(下)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漫過一陣感動,那種未曾萎落的感覺。手指很快遊走,打開自己的地方,一個字一個字地看著過去的回憶:

    「1。意外地看著那部電影。突然淚流滿面,和劇情無關。凌晨三點。電腦那頭擱置著另一張笑臉對著。他笑了笑。發現他的臉很疲倦。到天破曉的時候,一起走了出來。他叨念一句,最煩通宵上網了。恩。看著他。心裡有微弱的疼。昨夜十一點時候,突然想出門。他適時給打了電話,說,你在哪。很意外。模糊地說了。然後他找到位置。就定坐下。這已是第三次。似乎不管如何,他都會陪著。下雨。好大好大。站在雨裡。他出現,站在身後。大聲的哭泣。他把肩膀遞了過來。說。不要難過。一直站在身邊。

    會擔心是不是傷心。會怕是不是哭泣。會第一時間出現。會為了自己改變心情。會接過自己手裡的活。會說你給我好好的。很笨很笨。會慣著我的任性。張牙舞爪。也不在乎。很難過。那麼好的人。旁人都說。他是喜歡你的。喜歡偽善地搖頭。不是,才不是其實。那麼清楚。他的眼神一直都掛在身上。

    只是。我擔心。脫離了兄弟和朋友的借口。再也無法和你如此親密。有人愛戀他的時候,拚命地鼓吹快答應人家。他轉頭,是不是真的那麼想我答應。點頭。沒有猶豫。萎落的疼痛。冷暖知曉。甚至聽見承諾的永遠。所有人都要謠傳我們的故事。他細心保衛。

    只要簡單的。不要複雜。只是這樣。原諒我的自私。在你看不見的角落。我配不上你了。

    2。剛認識的時候,明晃晃的太陽。明晃晃的驕傲。對於某同志。時常尾隨其後。笑臉對著我偌大的冷漠。時常困惑。為什麼會有如此的耐心。恩。大大的關懷喋喋不休。貌似。卻有些許厭煩。做不來,對任何人都好。光棍節要到了。每天在身邊複述好幾次沉默。沒有語言。到最後,迸射一句話,俺要單身一直一直。至此,話題轉變成,其實,人一輩子都要有個人陪同的。微微笑。一直刺痛他的驕傲。卻仍是靠近。多傻的固執。你看我從來不是你所說的那樣善良包括優秀。走開。不要和我說交易。不要說所謂的同情論。狠心同你所知那般。決絕。

    3。你是個沉默的符號。莫名其妙的靠近。每天不停地打電話。說,一起吃飯。或者,你在哪。與愛情無關。那時以為。知道你心裡窩藏著一個喜歡的人。到後來知道那個人原來是我。偌大的教室,聽見你在耳邊說,曾經說過喜歡一個人,眼睛裡有微笑,我仰頭。聽見你小聲的言語,是你。假裝沒有聽見。你知道我一向擅長如此。朋友喜歡你。看在眼裡。所以對於此,選擇忽略。歡喜。你給做飯。好吃的飯。一屋子的人,不喜歡那樣的擁堵,於是走上陽台,發現你急忙奔走的樣子,下樓的時候剛好遇見焦急的眼神,說,你去哪了。

    知道你拋下一屋子的客人,去尋找我。微微感動。為你打下手切菜。洋蔥鬧得眼淚不停流。你靠過來,遞給自己的後背,把眼淚揩在你身上,你憨厚的笑。搶過手中的洋蔥說,這些不要了。微微笑。到近來的莫名其妙,知道是為了自己好。放下身段,要求我去做那些有利於自己的事情。把所有的好處一個勁要攬到我的身上。說。從今而後。你也是我的兄弟了。我明白這是你的退讓。會在電腦一端陪同著通宵,不停抖動窗口。你也會莫名發脾氣,說不要當著你的面關心別人。脾氣很不好。卻是挺好的人。一直挺好的對待。然而在某天,還是狠心說,從此我們不再有太多關係。我倦怠了。因為這樣的糾結。我們都要離得遠遠的。才夠安全。刺蝟是要互相刺傷的,我還不懂怎麼收藏你給的溫暖。你知道的。看見。你又開始縱容我。突然很難過。真傻。我記起一天,我隨意地說。其實人可以同時喜歡兩個人,或者三個人。低頭告訴我,不行,人只能喜歡一個人,善始善終。有陽光折射在你的鏡框。耀眼的亮。

    4。站在不遠處。遠遠的近近的。我知道。對我好。可是。天涯就此遠離。再無關係。請自重。好好的。僅此。句號就是一個句號。沒有故事。

    5。混亂的十月,十一月。趕快過去。我要冬天。」

    微安輕輕鬆了一下肩膀,一夜沒有睡眠,有些疲倦。這些話應該是寫給他的吧。

    伸了一個懶腰,一夜沒有睡覺,剛剛的精神還是相當好,這會也忍不住伸了一個大懶腰,剛要打哈欠,環顧四周,五張床下面只有一雙鞋子,是靜子的。

    恩,對了,昨天小雨一臉幸福樣,炫耀自己離家近,幾天假都可以回家的,所以她回家了,打呼妹的男朋友趕來和她小別勝新婚了,所以毫無疑問是出去外面了,美菱呢,先打一個問號,至於靜子,昨天晚上都沒有打電話發短信過來催促,那肯定是有聚餐,然後又被無良的人灌酒了,儘管靜子的酒量很好,但應該也是有些醉意了,看著隨便扔在桌上的衣服,還有躺在地上的褲子和呈現八字形的鞋子……

    微安搖搖頭,本來想著洗個澡的,還是有點睏了。兩個人在晚上十二點被趕出電影院後,沿著護城河走了一個晚上,還好這裡是郊外,很安全,四周都很安靜,她點頭微笑看著自己的影子和羅峰的疊成了一個。

    突然很安心。那個場景是什麼呢?三更半夜的時候。她坐在草叢裡,斜著頭,像個認真聽課的小學生望著身邊的他,他正手指輕盈地跳躍在吉他的琴弦上,一首歌挨著一首歌,整整唱了五十首歌,伴著他的聲音有些暗啞,像做夢一樣的情節,浪漫。

    首先這個半夜還能出現的吉他就是一個神奇的事情,因為她隨口說了一句想要學吉他,然後羅峰同志很敬業地直接打了一個電話,十分鐘後就有一個睡眼惺忪的人遞給他兩把吉他,然後廢話也不多說,打了一個哈欠就走掉了。

    接著,這個人開始一遍又一遍地彈唱歌曲,微安在心裡默默地記下這些歌的字句,後來發現撿了芝麻,又忘了前面的西瓜了,如此反覆,她自己懷裡的吉他和她笨拙地手形成了沉默的共鳴。可是羅峰來了一個星光燦爛的笑容,微安感覺到的,可惜燈光不支持,她也不能肯定是不是真的笑得燦爛,她只是繼續揚著頭,滿天都是星星。

    羅峰笑著摸摸她的頭,說,下次我教你吧,這次就當先讓你看看我的本事哈。微安第一反應地推開他遞過來的手,回了一個笑臉,好啊,好啊。

    她腦子裡想起他的眼睛,他拿著吉他,站在女生宿舍門口,在她要說再見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那我什麼時候還可以再見到你。她甚至有些驚訝地抬頭看著他,濃密的睫毛在燈光下顯出了漂亮的陰影。

    哦,等我學會今天凌晨學的蘭花草吧。

    好。他的肩突然卸了下來,臉上的神情也像一個得了糖果的孩子,一臉滿足。

    爬上床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是羅峰,他說,安,睡個覺吧。

    微安笑了笑,真是有歧義呀,是該理解成跟她天亮說晚安,還是說他親切叫她安呢。

    心裡有一個甜美的笑容,是給自己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機忽閃忽閃地喚醒了睡眠中的微安。

    文學社要開會。一個簡潔的短信,果然是王強的一貫作風。微安伸了一下懶腰,腦子裡面仔細盤算了一下,已經缺席過了三四次會議了,還是要出現一次好一點,不然做這個部長真的是有些名不副實。

    肢體不協調地挪動著。等到到了教室的時候,才發現會議時間已經結束了。微安愕然地看著教室裡面僅剩的兩個人,一個是王強,一個是秦深。

    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該離開,還是進去。

    王強索性開口叫她了,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點了一下頭,對上兩張笑瞇瞇的臉龐,突然有一種置身雙胞胎之中的錯覺。

    恩,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們社團的編輯部長杜微安,大才女的,不愧是杜甫的後代哦。王強徑直跟秦深介紹到微安,好像展出優良產品的神態。

    秦深和微安相視一笑。

    那社長,我就加入編輯部吧。

    好,那你就暫當副部長吧,期待你們的合作哦。王強似乎對這樣的結果滿意。而微安還同一個局外人一樣,還沒有開口什麼,已經是只能聽結果了。

    好吧,那就這樣吧,王強看看手機直接起身,對著微安歉意地說道,我們下次再好好談談哈,現在有點事情,我得走了。

    留下微安一臉錯愕。秦深在微安發愣的時候,笑得燦爛說,學姐,那麼以後我們要互相幫助了。

    呵呵,嗯,小弟弟,一點都不謙虛的呀。

    恩,我已經成年了,是男人了。

    哈哈,微安忍不住笑了起來。前面的男生也露出一臉無可奈何又有固執地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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