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終究北雪 人淡淡,水濛濛,吹入蘆花短笛中。 第三十七章 向日葵
    法國的哲學家居友說,我們的天性要我們這樣做,就像植物不得不開花一樣,即使開花以後接下去就是死亡,它仍然不得不開花。

    所以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每個班級裡面抽出十個名額去接新生。

    很快又開學了,一個暑假在三份家教的忙碌中度過了。一場班會下來,用民主的決策,自己舉手,結果只有四個人。

    東北大漢的班長立刻把臉沉了下來,既然民主不了,就只能強勢手段了,於是抽籤決定。

    微安在紙上慢慢地畫著向日葵,用黑色的水筆在作業本上勾勒。這個是葉子,這個是桿,再來是花蕾,花瓣。

    完工了。自己暗暗滿意地看著手上的畫,旁邊什麼事情都好像沒有發生。

    看著紙上的向日葵,突然間有一種感覺湧上了心頭。

    孤獨的向日葵,一個人看日出、一個人看日落、一個人走路、一個人快樂、一個人哭泣……卻沒有一個可以安慰的眼神。沒有一個可以寄托的心,人們總是認為它是殘忍的。它是注定的孤寂。不曾想,真的讓它快樂。不是讓它一個人等待。也要同樣相信它並沒有遊戲愛情。不曾想,它也同樣深深的受過傷害。它也一直在被陽光深深的灼傷。只是,所有的傷口,化繭為蝶。成為最璀璨的笑容。這樣的它痛並快樂著、微笑哭泣著,這樣的堅強。惟有勇敢的向日葵能夠承受這樣的孤獨。這樣的更迭。

    沒有記憶的世界裡面,殘缺地丟棄著一些片段。昨天夜裡又和醫生打了一個二十分鐘的電話,醫生在電話裡面溫和地告訴她,如果想要恢復記憶的話,就要保持心情的愉悅,多和一些故人聯繫,看看自己的日記或者可以勾起回憶的東西。

    下意識地就想起七七和一米,順帶七月圍成也覺得很熟悉。而醫生也給她一種相識許久的感覺,當她笑著對著醫生說,好像我以前就認識你了。醫生的眼睛裡面劃過一線複雜的情緒,似乎裡面有仇恨,有厭惡,有懷念,還有不知名的情緒,一下子嚇到她了,卻又立即擺出一副如沐春風的微笑,好像一切都只是微安的一個錯覺。

    應該是錯覺吧。微安想著。

    可以勾起回憶的東西,博客麼,以前自己寫過的博客,是七七告訴她地址的,連密碼也明白地告訴微安,有些意外,七七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吧。兩個人聊著天,卻沒有見過面,不是她有事情,就是七七有事,總是碰不到面。

    記得聊天的時候,七七還提及了一下,微安曾經有過開情侶博客的想法,和誰呢?微安好奇地問了一下,七七卻忙著說剛剛打錯地方了,是和別人說的。心裡也是有疑問的,兩個人聊天的語氣很自然地銜接著,不似和別人講的呀。還是沒有問出口。

    可以提醒回憶的東西,是手上這個手鏈麼,紅色的長條石頭上面刻著南木北雪的字樣,繩子是紅色的兩股線攪拌而成的,跳過上面點綴著幾顆火山石,很普通很常見的。只是上美工課的時候,老師看過她的手鏈笑著說現在的孩子還挺有心的,自己做這個東西,微安笑了笑,輕輕搖搖頭。

    老師給了一個寓意不明的笑容,說,那就是男朋友有心了。微安好奇,卻沒有過多的詢問。

    自己反覆看了幾遍,覺得奇怪,怎麼看出來是自己刻的呢,沒準是請師父弄的,手工也不是很粗糙呀。

    正當還陷入自己的莫名情緒中,被靜子一聲哀歎給打醒了。

    看吧,什麼民主半天,咱們又回到解放前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微安不知道什麼情況,張大迷茫的眼睛看著她。

    直接被靜子更巨大,並且隱藏波濤洶湧的無語情緒給堵回來。

    藍星直接回到,我們都上了黑榜,直接做苦力三天。

    接新生?微安不可置否張大嘴巴,眼睛裡面都是迷惑,顯然是在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你神遊太虛。哎。藍星和靜子一起回到。

    哦,抬頭看了黑板上面果然躺著巨大的幾個名字,其中就有杜微安。

    就這樣,微安一整個宿舍的人都落入了命運的小圈圈裡頭去了。而藍星算起來也是她們半個宿舍的人。

    用一句話概括就是心在漢,身在曹營。大部分時間是用來三個人一起揮霍的。

    別人都戲稱她們三個為三個共同體。

    「哎,一大早的,誰規定七點就得到場呀!」靜子狠狠從被子裡做起來,一臉沒有睡醒的朦朧樣子,慢慢地眼睛亮堂起來,「哎,沒準會有桃花運耶,哈哈。」

    靜子是一個光明和阿Q精神濃厚的結合體。

    微安就被這樣的熱情給拉了下床來。

    「走咯,走咯,見桃花去咯。」微安衣服被這個活寶給牽著,哭笑不得,只能匆忙地弄了一個。

    她看見旭日冬升,四周還有些陰灰色,一團金黃開始蔓延,這種感覺很微妙。重慶的天氣是這樣奇特的,已經七點十分了,如果是廈門的話,那已經來不及看見早晨的朝陽了,可是在這裡卻剛剛好沒有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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