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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日本,櫻花盛開的六月,到處都是人群的海洋。
在一個小鄉鎮,沒有世俗的喧嘩,沒有世俗的爭鬥,空氣清新而淳樸。
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小男孩,在小小的公園裡看著櫻花飄落。
男孩稚嫩的臉上,沒有童真的笑容,冰冷的看著飄落的櫻花,也沒有像其他同年齡的小孩那般,指著櫻花雀躍的歡呼。
這不由得讓人懷疑,他真的才只有五歲嗎。
突然,男孩嬰兒肥的臉,被一個大掌輕輕的捏了一下,說道:「小宇,怎麼又擺出一副臭臉啦。」
這個被男人呼喚小宇的小男孩,回頭看了看男人,頭一撇,不去理會男人,跑了出去。
男人揚起了手,呼著:「小宇……」腳正打算追出去。
卻被女人攔住了,「斯……不要去追了,你再這麼寵他,他會學壞的。」
女人臉上有了歲月的痕跡,卻仍舊魅力無限。
被叫斯的男人,回頭看著女人,搖頭道:「哎,小司啊,看來小宇還是沒辦法接受我。」
沒錯,這個被叫小司的女人就是五年前的紅司,而被叫斯的男人,就是五年前參加龍墨天接幫儀式的甄狄斯。
「呵呵……」紅司一笑而過,並沒有再去說些什麼。
看著一片一片飄落的櫻花。
紅司的思緒回到了五年前——
在紅司的腳腕都被龍墨天打成重傷時,在被龍墨天的不信任打成重傷時,紅司的心也就死了。
尋死之心也有了……
趴在地上,也不掙扎,等著血慢慢的流盡,死也許離她不遠。
但是,站在樹後面的那個身影,似乎不打算讓紅司慢慢的死去,舉起的槍,對著紅司,打算給她最後一擊,送她去黃泉。
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刻,甄狄斯阻擋了那個身影即將射出的子彈,讓那個身影急忙的撤退。
看著血泊中的紅司,甄狄斯急忙的跑過去,抱著紅司,不停的呼喚著。
但是,紅司死寂忙的眼睛,失神的看著天空,一點神色都沒有,那樣的眼神代表了絕望。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甄狄斯真的不明白,在他看著紅司跟著一個男人離開、龍墨天尾隨其後,之後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搖頭一看,紅司的旁邊是那個男人,紅司跟著走開的那個男人。
看樣子是已經死了……
在甄狄斯好奇的趕來的時候,龍墨天冰冷的從他身邊經過,那表情毫無感情而言,好像是個雕像,不再牽扯臉部任何一根神經。
眼皮開始不停的跳動著,心裡有著不祥的預感,紅司出事了。
急急的跑過來,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躲在大樹的後面,舉著一把槍,朝著紅司那邊開去。
在著千鈞的時刻,甄狄斯截住了那一槍,讓那個身影急忙的跑開了。
看著腳腕不停流血的紅司,甄狄斯的心疼痛不已。
看著紅司曾經清澈的眼睛不再有感情,甄狄斯更是心痛到無法呼吸。
原來一面之緣,讓他將紅司深深的刻在了心裡。
沒有去顧慮太多,甄狄斯將紅司帶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龍墨天的身上,都注重在影子妻被撤銷的宣告上。
也就沒有人注意到甄狄斯的離開,也沒有人注意到甄狄斯用衣服蓋住的紅司,被甄狄斯抱著離開。
受重傷的紅司,在甄狄斯請來的世界頂級醫生的醫治下,慢慢的康復了。
但是,紅司卻每天在低沉的心情下度過,尋死之心仍舊繼續著。
過著滴水不進,滴飯不吃的日子……
為了維持紅司的生命,醫生每天都給她掛著點滴。
可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不論甄狄斯怎麼勸,怎麼說,紅司就是不說話,不吃東西……
在甄狄斯毫無辦法的情況下,醫生給他道出了重大的消息,紅司懷孕了。
甄狄斯知道,那個孩子肯定是龍墨天的。
心裡很不是滋味,更不想紅司能將那孩子留下來。可也許,那個孩子的出現是為了拯救紅司。
在萬般掙扎的抉擇下,甄狄斯還是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紅司……
這個消息確實震撼了紅司的神經,紅司的臉上終於有了閃現的表情,而不再是那麼木訥。
肚子裡的小生命,讓紅司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十個月後,紅司懷裡抱著剛出生的小生命,更加堅定了活下去的信念。
帶著與龍墨天的結晶,隱居在日本的某個小鄉鎮,不再過問世事。
而甄狄斯,每個星期都會來這個小鄉鎮小住上一天或是兩天,照顧紅司母子。
曾明示過多次自己想照顧紅司的心意,都被紅司回絕了。
紅司知道甄狄斯對她的好,她也想欺騙自己的心去嘗試接受,但最終還是沒辦法,她的心真的死了,不再澎湃。
五年來,硬磨爛磨,甄狄斯終於在紅司的口中得到應允,只要紅澤宇,也就是紅司跟龍墨天的結晶,肯叫他一聲爸爸,並接受他,那麼紅司將答應嫁給他。
紅司也不希望一直這麼下去,這樣對小宇的成長不好。
而且甄狄斯是個不錯的男人,跟著他也許能很幸福,而小宇也能得到父愛。
可奇怪的是,不管甄狄斯待小宇有多好,小宇就是沒有對他笑過,除了叔叔以外的稱呼,也都不願意叫。
有的時候,連叔叔,小宇都不肯開口叫。
那樣的脾性,像極了五年前的龍墨天。
這可苦惱了甄狄斯,小宇一天不喊他爸爸,那他就一天也娶不到紅司。
紅司看在眼裡,心裡竟有些暗暗的想著,這樣就挺好,不想去改變現狀。
只要能安安靜靜的生活,她就已經很滿足。
——
——
公園外的大道,小小年紀的紅澤宇冷酷著臉,踢著腳下的石頭,漫無目的的走著。
他真的是討厭那個甄叔叔,每次都讓他喊他爸爸。
他就是不喜歡喊他爸爸,很不喜歡……
腳下的石子,在用力過度的情況下,被踢飛到某個男人的腳下,打中了他的腳跟。
這一舉動,明顯引起了那個男人的注意。
迴旋,看著那個低著頭的小男孩,繼續踢著腳下的石子。
男人身邊的一群跟班,將紅澤宇的石子又踢到了男人的腳下,氣勢洶洶的向小宇走來,一把將他推倒在地,說:「小鬼,沒看見我們龍老大在前面嗎,找死啊。」
凶神惡煞,換做是大人,也許都會被嚇得兩腿發抖。
但是,小宇卻從地上排氣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抬起稚嫩卻冷酷的臉,說:「路又不是你們的……」
興許,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沒料到小宇會說出這樣的話。
照理說來,小孩都應該被嚇到哭著找媽媽才對,可眼前這個小男孩,他居然還可以理直的去反駁。
氣到男人揚起手,口水四濺道:「媽的,臭小子,你找死。」
小宇昂起頭,不畏懼的看著男人,一點也不服輸。
即將落在小宇臉上的手,被那個稱之為龍老大的男人擋住了。
他跟小宇一樣,有著一張冷酷的臉,語氣冰冷的說:「天玄幫,不會對一個小孩出手,你是想壞了天玄幫的名聲嗎。」
男人立馬膽怯的跪在地上,說:「不……不是,龍老大,我怎麼敢……」
眼前這個男人可是世界上最恐怖的黑幫老大,龍墨天。
短短五年的時間,他讓天玄幫的名聲散佈世界,讓人聽聞就已經兩腳發抖。要是一個不小心說錯話,那可就真的不用學都知道死字怎麼寫了。
看著一個大男人跪在地上,小宇不屑的偏著顆小腦袋,說:「嘖……真是沒用的男人。」
這句話,倒引起了龍墨天的再次注意。
那蹙起的眉,足以夾死一隻蚊子。
小宇臉上那冷酷的表情,就好似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竟有了些許親切感……
走過去,高大的身軀,伏頭往下看,說:「你叫什麼名字。」
小宇看著足足高了自己無數個頭的龍墨天,臉上冷酷的表情換成了些許害羞,低下頭,續續道:「媽咪說,不可以跟陌生人講自己的名字。」
「噢?」龍墨天一副被打敗的樣子。
剛才還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現在卻又是一副童真般的臉,現在的小孩也太善變了。
很明顯,龍墨天對小宇很感興趣。
正打算跟小宇閒聊,綺羅走上前,對龍墨天說:「少爺,我們該走了。」
綺羅是龍墨天兩年前,在W。Escort夜組織挑的保鏢,其不論外表還是氣質,都跟紅司很神似。
嚴格說來,兩年前一次偶然,綺羅在龍墨天被暗殺時,替龍墨天擋了一顆子彈,龍墨天便注意到了綺羅。
這一問,才知道,原來綺羅是W。Escort夜組織的保鏢。
曾經調查過綺羅的底細,由於W。Escort夜組織是絕對保密的組織,不論龍墨天動用多大的人力技術,也沒能查到綺羅底細。
龍墨天是個不忘恩的人,將綺羅帶會天玄幫照顧了有段時間。
發現,原來綺羅也喜歡穿唐裝式的服裝,也有著一頭烏黑的秀髮,一雙大大的眼睛,除了臉上那有些冰冷的神情外,像極了五年前突然人間蒸發的紅司。
也許,在龍墨天抹不去紅司的影子,竟在很多時候將綺羅當成了紅司,在無數個夜晚,灌醉自己,擁著綺羅入睡。
自然而然,綺羅也就成了龍墨天的貼身女保鏢。
雖然綺羅像極了紅司,龍墨天也一度的將她當成紅司,但酒醒後,發現,不管是任何人,都沒辦法替代紅司的位置。
「嗯……」龍墨天冷冷的回答。
轉身看了小宇一樣,然後隨著綺羅往旁邊停靠的車走去。
小宇看著龍墨天轉身的背影,莫名的覺得有些捨不得。
這時,在公園跟甄狄斯閒聊的紅司,見小宇久久都沒回來,有些擔心的找了出來。
一出來,在不遠處,見到小宇看著走遠的那個男人的背影發呆。
呼喚著:「小宇……」腳卻是漫步移動。
五年前,因為雙腳腕都中了槍彈,走快些,腳腕都會疼痛難忍。
特別是在潮濕的小雨天,就算小走兩步路,那種疼都是刺骨的疼。
小宇聽到紅司的呼喚,轉身笑著應:「媽咪……」可是見到甄狄斯跟在背後,立馬拉下臉來,再也笑不出來。
他在納悶著,一會甄狄斯又想讓他喊爸爸了。
「媽咪不是教過你嗎,不可以跟陌生人說話噢。」
紅司愛撫的摸著小宇的臉,這是她生存下去的希望。
「媽咪……」小宇好想跟紅司說,他喜歡那個陌生的叔叔多過甄叔叔。
可是,見到甄狄斯,小宇就沒法拉下臉,讓笑容掛上去。
本來打算上車的龍墨天,聽到紅司的一句『小宇』,電流從身上往下竄。
那個聲音,在他夢裡迴盪了千百遍,每每從夢中醒來,眼前都是一片黑暗,什麼都沒有。
孤獨的心,一直都不曾為任何人打開過。
機械的回頭,眼前的景象驚住了他的眼球。
那個女人,那個出現在他夢裡千百次的女人,竟然在毫無預兆下,出現在他的眼前。
現在的她,正愛撫的摸著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剛剛叫她『媽…咪』,對,小男孩叫她『媽咪』。
轟隆隆的一聲響過,那個女人居然有了個小孩,居然笑得那麼燦爛。
那自己為了她,多年來受的折磨算什麼。
看著紅司過的如此逍遙,龍墨天就狠狠的想著,也許,五年前就不該放過她。
腳不自覺的向紅司走去,身上的冷氣也隨之帶了過去。
綺羅看著龍墨天移動的腳步,正打算上前阻止,但是看到身後的紅司,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龍墨天不急著腳步走過去,揚起的闊掌,蓋在了小宇的頭上,氣態自然的說:「原來,你叫小宇……」
語氣充滿了嗜血的味道……
小宇歪過小腦袋,兩眼發亮的看著龍墨天,很自覺的喊了一聲:「叔叔……」
然而,紅司卻沒有小宇那般興奮的神態,頓時頭皮發麻,眼前蒼白一片。
五年前,那個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的男人,終究還是再次出現在她的世界裡。
那一刻,紅司發現,上帝真的很愛跟她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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