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太子,公主出事了。」
深更半夜時分,突然有軍士來報,驚得李宣慈從床上一躍而起,「出什麼事了?」
「公主披頭散髮,失魂落魄,出了大營,往西方契丹方向去了。」
「什麼?為什麼不攔住她?」李宣慈一邊披衣下床一邊問道。
「公主……像中了邪一樣,不知哪來的力氣,誰也攔不住,兵士們又不敢動粗,怕傷了公主。」
「快去通知李君羨將軍。」李宣慈從兵士手裡接過韁繩,帶領一隊人馬衝出營帳之外。
不遠處,一隊兵士正在阻攔李思思。
只見思思依然我行我素,像被什麼東西指引著一樣,直呆呆地一直往前走。
「思思……」李宣慈跳下馬來,攔住思思的去路。
只見李思思兩眼空洞無物,整個人如神遊太虛之中,根本就聽不清別人再說些什麼,李宣慈扶住她的雙肩使勁搖晃,也不見有快點效果。
「她這是怎麼了?夢遊?」李宣慈左瞧右看,其他它紛紛搖頭,沒有一個人能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太子,我看不像夢遊,有點像中邪了,好像被人下了什麼咒了。」一個新兵模樣的人低聲嘟囔,一個老兵捅了他一下。
這時李君羨已然騎快馬趕到。
「君羨,快來看看思思怎麼了?」李宣慈全然沒有了主意。
「太子,先把公主帶回去,給軍醫看看吧!」李君羨也不知所以。
李宣慈只好點頭應允,「來人,把公主帶回去。」
上來幾個兵士要拉思思的胳膊,卻見李思思目露凶相,突然從旁邊一個兵士的腰裡抽出一把刀來,照著自己身邊的人左砍右殺,雖然全然沒有章法,但下手極其凶狠,嚇得兵士們連忙躲閃。
這要是被砍上,才真是枉死呢!
李君羨沖兵士們揮了揮手,大家讓開一條路來,沒有攔路的人在前,李思思又恢復了平靜,繼續往前走。
李君羨揪准機會,從後面往前一撲,用胳膊使勁夾住思思的雙臂,使勁一掰思思的手腕,從她的手裡把刀搶了過來,扔在一旁。然後左手用力一提,把思思夾在了腋下,轉身一聲呼哨,馬兒主動來到了他的身邊,抬腿上馬,整套動作乾淨利落,讓人不由得擊掌稱奇。
被抱上馬的思思並不老實,她揪准機會,扭轉身軀照著李君羨的胸膛就是一口,牙齒竟然透過衣服深深地陷入肉裡……
李君羨咬緊牙關,一夾馬肚子,馬兒飛奔回營。
軍醫早就候在帳內,給掙扎不已的思思服用了一些鎮靜的藥物,不多時,思思這才安靜下來,昏昏睡去。
「軍醫,怎麼回事?」李宣慈和李君羨一直守在旁邊,直到思思安靜下來之後,這才小聲問道。
「這……為臣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只是聽說契丹有一種魔師,專門養蠱,每到夜間陽氣下沉,陰氣上浮的時候,都會出來作祟……李將軍,您受傷了嗎?」
軍醫突然看到李君羨胸前一片血紅。
「啊,無妨……」李君羨咬了咬牙說道。
「軍醫,快快幫李將軍處理一下,這是剛才公主咬的傷口。」李宣慈急忙吩咐道,剛才只顧了思思,竟然忘了李君羨被思思咬傷了。
軍醫掀開衣衫,見左胸上已經血肉體模糊,輕輕擦去血污,見一行深深的牙印兒觸目驚心地陷在那裡,那種凶狠的程度讓人看了嗔目結舌,很難想像這是出自一個柔弱的女子之口,不知道還以為他們之間有多大的仇恨。
看著那傷口,李宣慈突然一愣,這個傷口的形象看起來狀如……蝴蝶?
這就是思思一直在找的胸口有蝴蝶印跡的男人?
這個蝴蝶般的傷痕毫無疑問將永久留在李君羨的胸口之上,是巧合嗎?還是思思命中注定要和這個男人有糾纏不清的瓜葛?如果是,他多麼希望被咬的那個人是自己而不是李君羨啊!
「軍醫,你剛才說什麼蠱,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君羨顯然沒有注意到也沒有想到自己胸前的是個什麼形狀的疤痕。
「這個,我只是聽說,具體解釋我也說不清,聽說契丹有一位高僧,就在這天微山上的覺心寺內,這位高僧博學多才,曉天文地理,知前世後世之事,太子、將軍要想得知確切事由,不如上山拜會一下這位高僧。」
「嗯,我早就聽說過這位高僧,沒想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明日我們就上山去拜會一下這位高僧。」李宣慈點了點頭。
第二日,李宣慈剛剛起身,李思思未經稟報,一頭就闖了進來。
「皇兄,你也有睡懶覺的時候啊,被我逮到了吧?」李思思笑得極其燦爛。
「思思……你……沒事了?」李宣慈十分詫異。
「我?我有什麼事啊?一夜安好,一覺到天明,嗯,還做了個不錯的夢,感覺神清氣爽,精神百倍,到是你啊,怎麼看起來這麼疲憊啊?」思思有意譏笑李宣慈。
「沒事,沒事就好。」李宣慈暗自盤算,看思思現在的樣子和昨天晚上判若兩人,看來她絲毫不知昨晚之事,唉,不知道也好,不過真的有必要上山去見見那位覺遠高僧。
「皇兄啊,不如我們打道回京吧,反正這契丹小得很,也沒有什麼可玩的地方。」思思深懼兩國交兵,急忙勸道。
「是,這契丹真比不上我大唐強國,確實沒有什麼可看的地方,不過,聽說天微山上住著一位高僧,待為兄拜見過這位方丈之後,咱們即刻回京如何?」李宣慈語氣溫和得像四月的春風,讓人聽著話音就很舒服。
「好啊,我和你一起去,皇兄,多準備些珍貴藥材,算是給方丈的禮物吧,上次在他那兒叨擾了幾日,無以為謝,這下正好謝過,方丈是高僧,不收金銀財寶之類的東西。」
這時李君羨闊步走了進來。
「李將軍……」思思快步衝了過去,嚇得李君羨往後退了一步,並下意識地摀住了胸口。
「哈哈,你怕什麼,怕我扒你衣服啊,不會啦,永遠不會啦!」思思搖頭,唉,你身上已經看過了,沒有蝴蝶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