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曲廊,蘇流鶯抬頭望著憑欄外的荷塘,波光粼粼的水面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細碎瑩亮,戲水遊玩的水鴨歡快穿梭於碧綠地蓮葉下。
安逸和諧的畫面總是最能打動人的。
望著這一幕,蘇流鶯略略地停下腳步,凝神望向荷塘內,眉目淡然安寧。
跟在她身旁的程苒回頭,看了看她,開口道,「鶯兒……」
蘇流鶯抬手捋開額前的髮絲,轉頭望向她問道,「苒苒,你希望習紙渲娶別人嗎?」
程苒低頭微笑,「他是雪帝親立的太子,以後也許會是碧雪江山的君主,你我都知道,一個帝王是不可能只有一個妃子的……」
是啊,這個道理她豈會不知?
蘇流鶯沒有再說話,只是最後看了眼荷塘裡的景致,輕語道,「走吧。」
還沒走近大廳,就聽見了習紙渲與人談話的聲音,蘇流鶯與程苒互望了一眼,便相繼走了進去——
看見來人,原先與人討論問題的習紙渲一愣,隨即站起身走過去,拉過蘇流鶯左右瞧了瞧,開始說笑,「離開這幾日,看來你過得還不錯?」
蘇流鶯懶得與他胡侃,只是揚了揚手,便繞道去了一張空椅上坐定,順手取來涼茶,學著古人撥開茶葉動作,品飲了幾口,不發一言。
習紙渲納罕地向程苒望去,最後驚疑道,「這丫頭怎麼了?」
程苒掃了他一眼,不答。
習紙渲鬱結地眨了眨眼,最後想起什麼似的,恍悟地『哦』了一聲也沒有過多言論,只是揮揮手,叫適才與他談論事情的隨侍下去後,便親善地走到蘇流鶯跟前開始噓寒問暖了一大堆後,終於在她的不耐煩地目光下收住了無營養話題!
蘇流鶯知道他們是在擔心她,便索性坐直了身子,把話挑明。
「我知道你們關心我,擔心我會不會因為君若水的事情而想不開!可是,我要明確的告訴你們,我很好!我真的很好!我沒那麼笨,會做出一些讓自己不痛快的事!所以你們儘管放心!」
習紙渲和程苒茫然地對望了一眼。
蘇流鶯無視他們,繼續說,「倒是你們——」
忽地,話題一轉,使得那兩人不明所以,眼中的茫然愈發深刻,不約而同地問——
「……我們?」
「對!你們!」蘇流鶯無比堅定地點點頭,站起身,走到習紙渲面前開始說教,「你啊!不是我說你啊!程苒對你掏心掏肺,只要是為你好的事情,她都會義無反顧的去做!可是你呢?怎麼能讓別的女人跑來欺負她呢?」
習紙渲先是一陣詫異,隨後便暗沉了臉色。
程苒則慌得連連抓住蘇流鶯,使眼色,「行了行了——別說了!」
蘇流鶯恨鐵不成鋼,指著她開始訓道,「你呀!在這樣下去,最後吃虧倒霉的還會是你自己!」頓了頓補充,「自個兒的心自個兒疼。你且好好想想!」
程苒咬了咬牙,低聲說道,「只要是為了他,再苦再累,我都可以忍!」
「……」
蘇流鶯有些被她這大無畏地精神給震撼到了!
愣怔地望著她,最後盡數吞下了堵塞在心中的怨言。
其實,苒苒比她高尚多了!
她只會心安理得的接受別人的付出,而苒苒卻不是,苒苒只是拚命努力地去為愛主動付出……
一想起那次君若水匆匆趕來,試圖勸說她離開這裡時,她就懊悔!
為什麼非要在那時候鬧些不痛快地矛盾呢?如果當時聽他的話,早些動身離開,那麼此時此刻的處境,還會在他們身上出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