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沒指望某人能夠回答,蘇流鶯隨意地問完這句話就準備轉身走人時,卻不想真真切切地聽見一句,「我從未去過司家。」
天邊頓時黑雲滾滾,驚雷陣陣,恰到好處地演繹著某女心中地震憤!
剛邁出去的腳步霍地收回,蘇流鶯橫去一記眼刀子,脫口問道,「你沒去過?那你可認得路?」
畫硯神色如常,絲毫不為她憤怒所驚擾,「不認識。」
「呵,不認識?」蘇流鶯怒極反笑,直視他沉澱地目光,一字一句道,「既然不認識,那你來幹嘛?」
畫硯不答,清俊地眉宇卻不知覺地微蹙。
是了,明明氣憤父皇亂點鴛鴦,明明可以推卻這蓄意安排的宮外行,可他為什麼沒有執行呢?
見他不答話,蘇流鶯更是氣憤,不管不顧地衝到他面前,氣呼呼地嚷道,「喂!聽著!我不喜歡碧雪國!不喜歡你父皇!更不喜歡你!在這裡除了苒苒和習紙渲,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讓我討厭!」
待到她情緒激動地說完後,畫硯這才冷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問道,「說完了?」
蘇流鶯微微一怔,隨意冷哼了一聲,賭氣般地扭頭望向外面,磨嘰著,「算了算了——要不是因為你,估計這會兒我也出不來……」
想通了一點後,蘇流鶯心中鬱結著的氣憤頓時消散,長吁了口氣,伸出手去接捧那些簌簌落下的雨水,清亮地眸子裡染上一絲落寞——
畫硯睨了她一眼,將她眼中地落寞盡數收入眼底,眸光微動,有些納罕著,像她這般沒心沒肺之人也很會有不如意的心事?
※
由於大雨忽至,擾亂了原先地進程。
這畫硯總算還有點兒人性,見到蘇流鶯哆哆嗦嗦冷到不行的樣子,便帶著她找了家客棧臨時住下,並且吩咐店家準備好熱水以便沐浴驅寒。
褪去衣裳,蘇流鶯舒服地將身子浸泡在熱騰騰地裕湯裡,素白如玉的手指撥了撥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捋起一縷水湊近鼻前聞了聞,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這家客棧的服務還真細緻周到,就連裕湯裡所用的香露都屬上等佳品!
伸手揉了揉鼻子,放鬆身心地伏在浴桶邊緣,眨了眨眼,沒一會兒便有睏意來襲——
半掩著嘴巴打了個哈欠後,索性將下巴抵放在柔白纖細的胳膊,闔上眼簾沉沉入睡。
……
「姑娘?」
「姑娘……您醒醒……姑娘?」
細細碎碎地叫喚聲持續不斷地傳來——
擾得睡夢中的蘇流鶯一陣焦躁,有些不耐地睜開眼,不料倏然映入眼簾是一張清秀可人的面孔。
大腦當機了幾秒。
當即發出驚天動地的叫喊!
「你誰呀?誰讓你進來的?」這姑娘懂不懂禮貌啊?人家還在洗澡,她跑來湊什麼熱鬧?
蘇流鶯緊張地怒視著她,雖然彼此都屬女性,但是,她最最不喜歡自己在洗澡沐浴時被人驚擾!
很顯然,那個被她怒目而視地女子一陣憋屈,低頭垂眸,滿腔地哽咽,「我……我……我只是……受一位公子所遣……來伺候小姐更衣的……」
蘇流鶯餘怒未消,沒好氣地說,「我沒手沒腳啊要你服侍?出去!」
女子滿是驚慌地抬頭,淚雨朦朧地望了她一眼,後來受到她眼神威脅,只得一邊抽泣著一邊委屈地離開。
待到房門關緊後,蘇流鶯這才重重地吁了口氣,拍拍心口壓驚——呼!嚇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