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碧雪國的氣候是不是一直都這樣陰氣沉沉,不是下雪就是下雨的,無論到哪都是濕漉漉的——
蘇流鶯很是厭惡地抬手隨意地在臉上抹了一把,然後用力地向旁邊甩去,秀麗地眉宇緊緊地蹙著,聲音裡儘是不滿,「搞什麼嘛?好端端的怎又下起雨來了?」真是的——好不容易不下雪了,這會兒居然又下起雨了?
站在她旁邊的畫硯沒有說話,不過從他冷冰冰地表情上依稀看出他也對這場下個沒完的雨夜略顯不滿。
蘇流鶯瞇了瞇眼,望著天邊淅淅瀝瀝的雨絲就像根根銀針似地砸落在地,與這青石板塊速度融為一體,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拽住旁邊某人的手腕,開口道,「這樣可不行!我們得尋個地方避避雨!」
詫異於她這突然地動作,畫硯先是一愣,下意識地想要甩開她的手,可察覺這雨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得避避,於是冷硬地說道,「去那邊吧!那邊應該有座亭子。」
蘇流鶯尋著他指去的方向看了看,便從容自若地鬆開了他的手腕,逕自走去。「那就快走吧!」
望著自眼前走過的淺色身影,畫硯眉頭微蹙,有些責備她的浮躁不穩重。
沒走多遠,果真如那人所說,這裡有個涼亭。只是走近後,才發現這亭子裡聚集了不少人。
蘇流鶯看見那麼一群人時,先是一愣,隨後還是落落大方的走進去,在靠近柱子的地方站住了腳,伸出被凍得青白的手粗略簡單地拍了拍被雨絲淋濕的衣服。
待到抬頭時,忽然有些好笑地看見畫硯緊緊地蹙著眉,看著台階外邊,猶豫不決的樣子——
看吧看吧,天生的優越感作祟了吧?
蘇流鶯揚起嘴角,衝著他壞心眼地眨了眨眼,一臉地嘲弄!
畫硯卻作視而不見,只是沉著臉,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進了這座擠滿了人的亭子裡。
許是雨聲特有的寧靜,襯出這亭子裡此刻格外地陰冷刺寒——
淋了雨,又吹了好一會兒的涼風。沒過多久,蘇流鶯就著了涼,揉了揉鼻子,直打噴嚏!好不容易停歇時,這才發現周圍人都在盯著她投以注目禮,尷尬之餘,便報以歉意一笑。
收回目光,專注地望向簌簌下個不停的雨水,心中油然升起幽怨情緒——
搞什麼嘛?早知道一出來就下雨,她還不如就呆在那什麼宮裡喝茶吃點心與苒苒聊天了!
就在她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緒中時,忽聽一道清冽乾淨地聲音不疾不徐地響起。
「這位姑娘不妨請到這邊來坐。」
說話間,便有人起身,做出邀請之姿。
蘇流鶯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氣宇軒昂,相貌清俊的男子低頭隨手把玩著玉扇,那神態與氣質無不宣示著他那不同凡響地身份及地位。
看著他如此倨傲清冷地神色,蘇流鶯不禁暗自讚歎了一番,便後知後覺地發覺,原來在這麼個不起眼的地方還存在這麼一號人。
這麼想著的時候,她便走過去,露出輕笑,「既然公子好意相邀,那麼流鶯也不作推遲了。」說完這句話,她便閒適大方地坐在了石凳上。嗯,好在之前有人坐過,這會兒坐上去倒也不顯得那麼冰涼了。
把玩玉扇的公子微微側目,清亮地眸子落在她身上,折射出淺淺笑意,「姑娘如何稱呼?」
「呃?」蘇流鶯歪過頭,隨意地支起下巴,瑩潤地目光掃過那名男子,輕笑道,「叫我蘇姑娘便好。」
「哦?」男子好看地笑了笑便不再說話了。
詭異地安靜再度卷席而來。
蘇流鶯在石凳上坐了一會兒便按捺不住了,抬了抬水盈盈地眸子,放在站著人群之外的畫硯身上,一道精光閃爍而過,隨即便起身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燦爛地笑顏,「喂,你冷不冷?怎麼不去裡面站著?」
畫硯目光淡淡地掃過她,不作回答。
蘇流鶯也不在意地笑了笑,接著又問,「這裡距離司家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