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拂過,帶來了漫天地花瓣雨。
蘇流鶯背著一個簡單的包裹,立足於湖畔前,仰頭望著紛紛揚揚落下的柔軟花瓣,伸出手去,接捧著那些墜入手心的粉色花瓣,嘴角揚起柔和地弧度。
再次抬頭,望著湖庭對岸的一大片桃花,斂了斂眉梢,暗自失笑:大概只要渡過這條河便可抵達桃林了吧?
「這位姑娘可是要渡船?」
就在她沉思一刻,身後響起一道清清脆脆地聲音,轉身望去,只見一個大約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捧著竹籃,一臉審視地望著她。小姑娘的模樣清清秀秀的極為嬌俏,烏黑的髮絲也只是隨意地綰成兩個發包,之後便別上簡單的髮飾作為點綴。
女孩大概見她長時間的不說話便有些惱了,皺眉瞪了瞪她,利落地從腰間掏出一根繩索,輕鬆且隨意地往對岸一拋,隨後用力地拉了拉,確定已經固定在某個位置時,便矮身下去將手中一頭的繩子纏繞在一個木樁上,等做完這個準備工作後,便抱著方才擱下的竹籃輕輕鬆鬆地踩著繩索走上去了。
「……」蘇流鶯愣了愣,腦中頓時竄出N年前,當自己還是小學生時,似乎曾經見過馬戲團裡有幾個小朋友表演過在一條繩子上跳來跳去,還騎自行車來著?揉了揉眼睛,再瞅著這個小小年紀竟能夠把這根細繩直接當作獨木橋來走的女娃娃時,心裡登時對她產出幾分欽佩之感!
厲害!
可是——等等!
眼看這個小女娃就要走過去時,她這才猛然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頓時扯開喉嚨向她喊道:「小姑娘請等等——」
「做什麼?」女孩轉過頭目光澄淨地望了她一眼,直接回答道,「你不用再等了!就算你等十年這裡也不會有一艘船經過的。姑娘還是請回吧。」
蘇流鶯汗了又汗,轉思問道,「這河……有多深?」
女孩瞥了她一眼,極為中肯地說道:「這條河大約只有兩三米。不過,姑娘可知道這河中為何沒有一絲生命?」
「呃?」照她這麼一說,蘇流鶯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這條河是死河!居然沒有一絲一毫地生物!
「姑娘還是別費心思的渡河了。請回吧。」小女孩丟下這句話後便重新歡快地走著她的『獨木橋』了。
「喂——」
回應她的只是對岸收起繩索的聲音,蘇流鶯瞪著她樂悠悠跑開的背影,登時一陣洩氣——不是吧?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就連唯一一條通達目的地的溪河竟是個莫名其妙的死河?損!忒損了吧!
不過……
鬱結過後,她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這條河上,蹲下身去,望著裡面清澈如水鏡的湖面,兀自沉思了一會兒,自語著,「莫不是這湖裡放過什麼東西了?」
這般想著的時候,她便從發間取下一支銀簪,俯身輕輕地沾了沾水,頃刻間,碰水的地方便消融了!
汗吟吟,淚汪汪啊。
趕緊丟了這被水腐蝕掉的簪子,蘇流鶯戰戰兢兢地退遠了幾步,心裡涼涼地瞅著漸漸染上緋紅的天邊,哀愁地歎息——
唉。
現在怎麼辦?這破地方沒船沒橋的,就連太陽公公也準備下班回家了,莫不是真教她一個弱女子慘兮兮地守著沒人路過的破地過上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