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放蕩不羈的韋荷和一群凶神惡煞般的殺手,藍菲心若止水。她不怕危險,也不怕死,但有幾個問題,她必須得弄清楚。
「韋荷,我想至少在動手之前,你應該告訴我你們的毒品到底都藏在哪?你們在天河公司裡還潛伏著多少人?而司馬陽的最後一批毒品,又是什麼時候到呢?」
「哈哈……」韋荷一陣浪笑,「獵鷹同志,你以為我是傻瓜嗎?老實說,在你斷氣之前,這些情況你是不可能知道的。而在你斷氣之後,就算是知道也沒有什麼用了。既然是這樣,你又何必多問?」
藍菲冷笑:「看來,你以為我今天是死定了?」
「你認為不是?」韋荷反問,「我不想開槍驚動人,所以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過,也許你不知道,捕殺你的計劃原本我們已經放棄,可是你自己找上門來送死,也就怪不得我了。為了讓你做個明白鬼,我還可以告訴你,剛才你在時裝城一露面,我就發現你了,都是老熟人,怎麼經得起面對面的跟蹤?」
藍菲點頭:「果然是不簡單。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司馬楓,但只要我今天不死,你的末日也就到了!」
「是嗎?恐怕今天是不存在僥倖了!」
韋荷朝手下們重重地一揮手:「上!」
隨著這一聲的令下,藍菲的生命頓時就懸在了一線之間。她不但被四下包圍,而且頭上還有人虎視眈眈。為了搶佔有利地形,她身形飛縱,直接搶到了那個廢鐵堆上,向那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主動發起攻擊。
大概那男子還沒想到藍菲首先衝他來,多少顯得有點反應不及,愣了一下,才揮舞長刀準備砍藍菲。
下面的韋荷見狀大叫:「蜈蚣小心!」
原來這個高大男子就是蜈蚣。
藍菲身形如電,徒手奪刃。在實際的搏鬥中,大戰幾百回合的情形是不可能出現的,生死往往就決定於一招之間!如果她在數秒之內不能制服蜈蚣,下面的殺手就會蜂擁而上,將她團團包圍。
蜈蚣身為狂野玫瑰的核心分子,身手當然不可小覷,但又豈能與藍菲相提並論?性命攸關的緊急時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是考驗功夫的嚴峻時刻,差一點與差許多,其實區別並不大。
因此當蜈蚣被藍菲的突然到來驚了一下之後,反應的遲鈍在剎那間就注定了他的命運。他的刀剛剛舉起,藍菲已到近前,如鉤五指閃電般嵌住了他的手腕,同時下面飛腳已經勁道十足地蹬在了他的前胸!
胸部和手腕兩處骨頭同時斷裂的聲音讓蜈蚣魂飛魄散,而在藍菲一踹一扯之下,他的肩關節已經脫臼,不等他有任何反應,藍菲已然抄刀在手,寒光閃處,鋒利的刀刃深深刺進了他的左胸。
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蜈蚣那龐大的身軀被藍菲單臂用刀挑起,掛著風聲就給甩了下去,跌在廠房的水泥地面上,發出一聲恐怖的悶響。
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鐘,乾淨利落,毫無半點拖泥帶水。
看到這個情形,殺手們不禁膽寒,在韋荷歇斯底里的催促下,他們紛紛扔出手裡的長刀,向廢鐵堆上的藍菲雨點般擲來,藍菲頓時被籠罩在一片「刀雨」之中!
上百人一起扔刀,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藍菲腳下的廢鐵堆正位於廠房的一個角落處,她的身後和左側都是廠房的牆壁,這使她無法退讓,而面前卻是飛擲而來的利刃,使她無法衝出。情急之下,她只有揮舞著手裡從蜈蚣那奪來的長刀,以刀撥刀,護住全身,將飛刀紛紛擊落。
然而畢竟不是武俠小說裡虛構的無敵女俠,藍菲動作再快,也難免有失手的時候,擲向她的刀實在太多,一時間撥打不及,肩上、腿上都被鋒利的刀刃先後掃中,鮮血很快浸透了她的衣服……
「再不採取措施,我真的就死定了!」
這是她在一瞬間的念頭。
下面的刀仍在不斷地扔上來,有的被她擊落,有的砍在了牆壁上,發出驚心動魄的「噌、噌」聲。她揮手又撥開了幾柄長刀,隨即腳下使勁,身子順著左側的牆壁直往前飛縱,然後她右手持刀,探出左手,試圖和那次與阿勁交手時一樣,摳住廠房牆壁,攀爬到上面幾米處的窗戶,從而逃生。
可惜在情急之下她沒有注意到,由於剛剛下過雨,這座八面漏雨的廠房被淋濕了牆壁,又光又滑,哪裡摳得住?
藍菲驚呼一聲,從七、八米高的牆上直滑了下來,牆面上被她抓出五道長長的溝壑!
不料這麼一來,反而幫助了她。因為剛剛殺手們都聚集在了廢鐵堆下面,都沒想到她有這麼一手,而此時她跌落的位置,剛巧處於廠房的門口!
由於落差太大,藍菲著地時被頓得雙腳酸麻,但她已經顧不上這些,腳下加勁,就向廠房外躥去。而她剛出廠房,就猛聽惡風勁疾,黑暗之中寒光閃閃,十幾柄長刀迎面砍來!
處心積慮的韋荷,為了置這位女刑警於死地,可謂是煞費苦心,不但在廠房裡安排了大批的殺手,外面也給佈置了圈套。縱然藍菲反應極其靈敏,但在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也躲閃不及,避過了頭部要害,胸前卻又給劃了一刀!
不過不管怎麼說,比起剛才的情況,這會兒算是好多了。有了還手之機,她又哪會把這些人放在眼裡?於黑暗中聽風辨形,手裡的長刀舞動得密不透風,且戰且退,在殺手們的慘叫和呼喊聲中向工業區外突圍了出去……
龜縮在廠房裡的韋荷聽到消息,氣得粗話滿口,挨個給這些手下們抽耳光:「廢物!全都是廢物!一百多人竟然搞不定一個女人,難道你們真的都是飯桶嗎?!」
她正罵不絕口,忽聽身後的門洞外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算了,別氣了。技不如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隨著聲音,就見一個中年男子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
「黃雀?你怎麼來了?」韋荷十分意外。
黃雀歎息說:「來了又有什麼用?如果我早來幾分鐘,事情就完全不是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