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已經不是星月酒吧的那間小屋,但屋裡的所有佈置卻一模一樣。
粉紅色的紗帳前,又出現了一名男子。
與眾不同的是,他並沒有站在紗帳前,而是坐在紗帳前的一張紅木沙發裡,還悠然地抽著煙,完全沒有其他屬下面見藍姑時的那種拘謹和恭敬。
男子看上去已逾不惑之年,柔和的燈光下,他的雙鬢都已顯斑白。能夠證明他非同尋常的,除了他如標槍般筆直的身材,還有他那雙在燈光下灼灼有光的眼睛!
那是一雙如夜鷹般犀利、靈活的眼睛。
紗帳裡的藍蠍子司馬楓,卻顯得很不安。她坐在圓桌前以著急而有些慌亂的口氣問那個男子:「黃雀,今天又跟老爺子聯繫了嗎?他上個星期就說最近幾天會到貨,為何遲遲沒有下文?」
黃雀平靜地回答:「老爺子的處境您又不是不知道,與國際刑警周旋,他老人家豈能不慎之又慎?稍不留神,不僅這一大批貨會報銷,還會招來殺身之禍啊!我倒是一天幾次地跟總部聯繫,不過暫時還沒得到回音。再耐心等幾天吧,我就不相信事情這麼湊巧,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事……」
司馬楓搓了搓手,輕輕按著胸脯說:「我們的日子不好過哪,彭飛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提到彭飛,黃雀不禁有點埋怨地說:「藍姑,說實話,您真的不應該殺阿勁。」
「不殺他?不殺他我們上一批貨就已經出事了!」司馬楓不以為然,「幸虧黑狼事先有所佈置,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黑狼沒有錯,錯的是您呀!至少,你應該把他控制起來,緊要關頭,還能做我們的人質,幫我們抵擋一下彭飛。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聽了這話,司馬楓居然緩緩低下了頭,彷彿也在懊悔:「沒想到那個死胖子鼻子比狗還靈,這麼快就找到了阿勁的屍體!」
「你以為彭飛是幹什麼的?」黃雀說,「不過這未必是壞事,至少,黑狼有機會脫身了。阿勁那小子前幾天不知為什麼就盯上了他,如果不是出了這檔子事,他隨時都有被捕的危險!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一但落到彭飛的手裡,對我們是大大的不利呀!」
說到這黃雀不地輕鬆地把煙灰彈了彈,「現在好了,黑狼已經安全脫身,剩下的人,短時間內絕不會暴露,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接那批貨!不過……」
他疑惑地朝著紗帳看了看,「藍姑,黑狼說到泰國之後給你打電話,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了?」
司馬楓一聽,頓時咯咯嬌笑起來:「你以為,他還能打電話回來嗎?」
「那倒也是。」黃雀說,「你讓他拿著那些錢做安家費,從此他就不屬於我們的人了,這小子我太瞭解了,他是不會來電話的。」
「不。我是說,他根本到不了泰國。」
「為什麼?」黃雀一愣,隨即驚恐地皺起了眉頭,「莫非……」
「沒錯。「司馬楓冷冷地說,「我讓烈狐給他準備了豐盛的踐行宴,這頓宴席吃下去,他就永遠也到不了泰國了!」
黃雀聞聽,立刻把煙頭在旁邊紅木茶几上的煙灰缸裡擰滅,然後站起來走到紗帳前,伸手掀起了紗帳。
紗帳只被掀起了一角,很快就又重新垂下,黃雀一閃身,已經到了圓桌前。他在司馬楓身邊的一張石凳上坐下,順手輕輕攬住了司馬楓的香肩:「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又要滅口了?!」
司馬楓冷哼一聲,反問:「你說呢?你可別忘了我們的對手!彭飛那小子神出鬼沒,防不勝防,如果半路上把黑狼抓了去,可就麻煩大了!」
吃驚之餘,黃雀也不得不佩服:「藍姑神機,果然非常人能及啊!要細想起來也是,他不死,咱們怎麼可能放心呢?不過,我好像沒有聽說他死啊?」
司馬楓一樂:「難道一定讓他當場斃命嗎?只要他離開了天河,愛死哪死哪……」
「哦。」黃雀明白了,「神算,神算哪!……只是,我還擔心一件事情,就是如果彭飛在我們貨到之前查到了原材料的環節上,我們可怎麼辦哪?」
司馬楓深吸了一口氣,語氣陰冷地說:「到了現在,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如果事情真像您說的那樣,毫無疑問,咱們橫豎是一死,只有跟他們拼了!」
她把臉轉向黃雀,「所以那批軍火,你一定得保管好,那可是我們身家性命的保障!
「放心吧,有我在,萬無一失……」黃雀說著,把一隻大手搭在了司馬楓的香肩上。
司馬楓巍然不動:「還有就是林驍身邊的那個女秘書藍菲,種種跡象表明,她就是那個秘密莫測的女飛賊!」
「哦。我聽說過這事兒。」黃雀又握住了她的手,「公司裡風言風雨地流傳著女飛賊的事情,這個藍菲的確有點邪門。」
司馬楓恨恨地說:「我想她就是那個女飛賊,而女飛賊就是獵鷹!」
「獵鷹?」黃雀想了想說,「難道,國際刑警組織這次派了個女的來?……可如果她真的是獵鷹,咱們的人不可能一無所知嘛。再說,她整天跟林驍打得火熱,這可不是警察的作風啊。」
「裝得不像,又怎麼能當臥底?」司馬楓頗為老練地說,「女刑警為了破案,必要的時候也是不會在乎自己的貞潔的。」
她把臉轉向了黃雀,「獵鷹是誰,我們直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時值非常時期,我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您的意思是……」
「現在老龐那邊已經搞定,剩下的就是控制林驍了;可藍菲整天在他旁邊,讓我實在不放心。一不做,二不休,……幹掉她!」
黃雀像是愣了一下,把手從司馬楓的懷裡拿了出來:「可如果她真是獵鷹,我們還真有點麻煩了?」
「麻煩?什麼麻煩?」司馬楓不解其意。
「因為獵鷹很有可能是那個女飛賊,你沒聽說過女飛賊的身手嗎?除了血鷹和血翎,咱這兒沒有人能搞得定她;而這兩個人現在卻不方便出手。」
「無論如何也要除掉她!」司馬楓惡毒地說,「不管她是什麼身份,都必須死!否則,會直接影響到我們的計劃。血鷹和血翎不方便出手,你就多派幾個人,設下陷阱,將其計殺!」
「好的,就交給我來安排吧。」黃雀說著,伸著脖子吻上了司馬楓的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