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應該是這樣。」彭飛眼裡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可是小刀卻沒有這麼做,把余正昌迷倒之後,就給扔在了廣原路邊的草叢裡。」
他忽然轉臉看著郭陽:「如果你是那個幕後主使人,會對小刀的這一做法有何感想?」
「呃,這個我說不準。」郭陽思慮著說,「但從案情上來看,這樣的大案之中,兇手每做一件事情,都是有目的、有必要的,而且十分嚴謹毒辣。……他們很有可能是一個組織!」
「說得好!」彭飛贊同,「從兇手的作案動機和種種跡象來看,他們殺沈君並非是一般的仇殺、情殺或是其它單純的原因。這極有可能是一個犯罪集團所幹的事情,他們有著他們的特殊目的!」
郭陽連連點頭:「沒錯。所以說,他們已經開了殺戒,也不會在乎多殺一兩個人,余正昌的死活,應該直接關係到幕後真兇計劃的實施和暴露與否。我看,他們沒理由留下余正昌這個活口,是小刀自作主張地放過了余正昌。」
「完全合乎邏輯!」彭飛肯定地說,「他們有著嚴密的組織和紀律,可是小刀明顯是違反了他們的紀律,因此才被追殺!」
郭陽若有所思地說:「這麼看來,殺小刀的那個人也不是主謀?」
彭飛一笑:「十有八九,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這段時間血案、怪案連發,所有的疑點都讓我強烈地感到,在這些案子之間,一定存在著一條貫穿全局的主線,而這條主線,很有可能就來自於這個神秘的組織!因此,我想這個幕後的大主謀是不會這麼輕易地出現的,殺小刀的人,也只不過是主謀手裡的一顆棋子。」
「可是,」郭陽還是不明白,「沈君出事離現在都半個月了,那個所謂的主謀,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對小刀下手呢?」
彭飛一笑:「這個原因,很簡單。你想,小刀既是他們那個組織裡的人,當然也就知道組織裡的規矩。私放余正昌,他的老闆絕不會輕饒了他,他很有可能在事成之後根本就沒有回去,而是躲藏了起來;但他們的組織卻在四處追查他的下落。終於,他的行蹤被同夥發現,才慘遭不測。」
「可小刀所說的報案,指的又是什麼?」郭陽問。
彭飛說:「他所指的報案,當然是他想把他所知道的案情告訴我們。可惜重傷之下,他沒有機會說出更多的隱情。」
郭陽想了想,不禁搖了搖頭:「我感覺不對。你想,都時隔半個多月了,如果他真有心想報案,又何必等到現在?」
「這個問題我剛才已經說了。」彭飛說,「與其說是報案,不如說是自首。他或許最初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要來自首,但在這段時間內,他組織內部追殺他的人一定很多,他走投無路,才做出這個對於他來說是下下策的決定。從他放過余正昌這件事情上,足以說明此人良心未泯,想死有所值,也是可以理解的。只不過,他的老闆有可能已經預防了他這一手,我們局周圍,也難免會有人盯梢,這使他根本不敢現身。」
他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或許正是這個原因,才讓他決定夜晚前來,不料還是沒能逃過一劫……」
郭陽咂著嘴說:「看來這個人還不算罪惡到極點,死得多少有點冤枉,更是可惜。他是犯罪集團裡的人,如果不死,對我們的案情進展可就太有幫助了!」
「是啊!」彭飛摸著下巴,臉上也是無盡的遺憾,「這是個關鍵的人物,實在是不應該這麼快就被滅口……」
「那我們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郭陽著急地說,「都這麼長時間了,案情毫無進展,我都快急死了!」
彭飛不慌不忙地說:「不要著急,有道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等到了時候,一切就都見分曉了!」
頓了一下,他又說:「現在最重要的有兩件事情,一是盡快破解出沈君那首詩詞所隱藏的含義,二是尋找殺小刀的兇手!」
他坐在辦公桌前思考了一會兒,忽然拍案而起,讓郭陽馬上通知專案組的全體人員和偵大隊隊長江峰等人,召開緊急會議。
會議上,彭飛向刑警們再次佈置了秘密任務,這個短暫的會議讓局裡的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
散會後刑警們開始不動聲色地忙碌了,數十名便衣分批陸續離開龍湖分局,撒在外面的各個行動組也經過通訊設備接到了任務,分別向車站、機場和碼頭趕去……
而與此同時,林驍的公司裡再次炸了窩。
早上,他剛到公司,就接到新上任的倉庫主管戎楓的報告,說昨天凌晨時分,有歹徒襲擊了15號倉庫正在卸貨和驗貨的員工們。倉管員孫陽等人受傷……
歹徒襲擊員工?林驍納悶,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
但在向戎楓詳細詢問之後,他不由大吃了一驚。因為戎楓向他反映,說那個歹徒是個女的!
那個神秘的女飛賊又出現了!
不過看來她這次的動靜不小,已不僅僅是窺探,還膽敢出手傷人!
大驚之下,林驍趕到了15號倉庫前,就見倉庫前已經圍了一群人,正在竊竊私語,交頭接耳地議論著昨晚的事情。
見老總來了,大家都閉了嘴,默默地閃向旁邊,給林驍讓路。
「當時都有誰在場?」林驍問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戎楓。
戎楓朝著人群一指:「他們當時全在。昨晚的貨是他們負責卸的。」
說著,他點名叫了幾個裝卸隊的頭:「老薑、老夏,還有老何,你們都過來。」
幾個四、五十歲的老裝卸工先後從人群裡出來,站在了林驍的面前。
林驍問:「當時是什麼情況?」
幾個工頭面面相覷了一番,最後還是老夏開口回答:「我們當時正在卸貨,突然聽到有人喊了聲『有賊啊!』我們就趕緊停下了手裡的活,趕了過去……」
「然後呢?」
「然後在倉庫西牆角里,我們看見楊斌正跟一個穿黑衣服的人打……」
「楊斌?」林驍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戎楓。
戎楓趕緊回答:「楊斌也是裝卸工,據他所說,當時他正去倉庫後面方便,忽然發現竟有個人藏在那裡,他叫喚了一聲,那個人就向他撲了上來……」
林驍一皺眉,又問老夏「那你們是誰發現對方是個女人的?」
老夏說:「我們是聽楊斌說的。」
林驍緊接著問:「楊斌人呢?」
戎楓接過來說:「他被歹徒踢了一腳,傷得不輕,我已經讓人送他去醫院檢查了。」
林驍沒有再問,心裡卻迷惑成了一團。那女飛賊為什麼要傷楊斌?數名保安都捉不住她,她又為什麼會在一個裝卸工面前暴露了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