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生死線 血案迷離 四十、碎屍迷案(8)
    「姚總,你最後一次見到邱雨婷,是在什麼時候?」

    彭飛從臥室出來,問兀自站在入戶門前的姚慶童。

    姚慶童心不在焉地回想了一下說:「最後一次?我平時都不常在藥房,要說最後一次見到她,那是在……至少有半個月了。那天晚上我在藥房查帳,就看見她急匆匆地來找那姓溫的小子,兩個人跑到門口嘀咕了一陣,然後溫玉濤就來找我請假,被我批准之後,他們就一塊出去了。」

    彭飛目光漸漸犀利了起來,聲音也變得格外低沉嚴肅:「姚總,那天究竟是什麼時間?你能否仔細回憶一下?」

    「這個嘛,」姚慶童被他的氣勢所鎮,扶著眼鏡腿,緊皺眉頭很想了一會兒,終於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4月13號那天!」

    「4月13號……」

    彭飛在默默地推算著時間。

    「他們出去了多長時間?是什麼時候回到藥房的?」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接著問姚慶童。

    「至少有一個多小時!」姚慶童說,「但溫玉濤是自己回來的,邱雨婷沒有見到。我看姓溫的那小子像是變了個人,愁眉不展,像是碰上了麻煩……」

    彭飛一邊聽著,一邊摸出煙來點了一支。

    邱雨婷在晚上急找溫玉濤,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急事。他們一起出去了一個多小時,在這個時間裡,她們去了哪裡?又做了些什麼?姚慶童所說的麻煩,又意味著什麼呢?

    「我聽說溫玉濤平時出手闊氣,曾一擲萬金!」彭飛把手伸到門外彈了彈煙灰,目光在一直看著姚慶童,「你給他開的工資是不是很高?」

    姚慶童鼻樑上的皮肉皺了皺,眼鏡也跟著跳了幾跳,他有點哭笑不得地說:「一擲萬金?那得他三個月不吃不喝!我給他的薪水不算低,每月連保底帶業績獎,也有那麼三四千塊錢,但要說他一擲萬金,就玄乎了。我看他也不像那麼大方的人……」

    彭飛眨了眨眼睛:「哦?那,他平時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麼生意或外來收入?」

    「他整天守著藥房,上哪做生意、撈外快去?除非晚上不睡覺去偷人家!」姚慶童嘲弄地說。

    這就怪了!

    是不是黃老闆在替溫玉濤吹牛?還是這其中另有隱情?

    看來,還必須得找到邱雨婷核實這個情況。如果溫玉濤真的像黃萬山說的那樣出手豪闊,就說明此人暗地裡一定還做著其它買賣,而他的死,或許就跟他這個買賣有關!

    跟柳小雪的死一樣,彭飛至今還沒有找到溫玉濤被害的第一現場。出租房裡的跡象表明,此人也是出去之後被人給殺死的。

    在對房間進行了拍照和指紋提取之後,彭飛還就地提取了一些檢材。為了進一步證實溫玉濤的被殺,以及現場有無其他人進入過,他決定再去鑒定所,找湯教授做一次DNA鑒定。

    彭飛對姚慶童和吳啟雄的配合表示感謝,讓他們各自先回去,然後就帶著郭陽和秦露,驅車往局裡趕。

    秦露坐在車上,嘟嚷說「餓死了。」被她一提醒,彭飛才想起三個人到現在晚飯還沒吃呢。看了下時間,已經八點多鐘了。他趕緊讓正在開車的郭陽減速,就近找家飯館吃飯。

    第二天早上,彭飛剛剛上班,就被廖局長給叫到了局長辦公室裡。

    廖局是龍湖分局的一位副局長,主抓刑偵工作,是位有著多年辦案經驗的老警察,也是彭飛的頂頭上司。

    「小彭呀,最近聽說你手頭的案子可是堆積起來嘍!」廖局一邊給彭飛讓煙,一邊笑著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

    彭飛在來之前就已經知道,老局長忽然找自己,肯定是為最近這些案子的事。從柳小雪被殺,到溫玉濤被碎屍,血案連發,線索雜亂,至今還沒有什麼眉目。而局裡卻早就沸騰了,領導和同事們的目光都在一齊向他看來,他已經感到了一莫大的壓力。

    現在連廖局都出面了,更說明案子的影響已經很大。

    抽了幾口煙之後,彭飛說:「廖局,您先別急。雖然案子是一個接著一個地發生,但我心裡有數,這些案子其實都有一條無形的主線在將它們貫穿,幕後的主謀,或許只有一個!」

    廖局贊同地點頭:「我已經向你們專案組詳細瞭解了案情。從柳小雪、沈君,到林康、方潤忠,這些人都跟林驍有著不可分割的密切聯繫。因此說,如果把這些案件貫穿起來分析,其中所有疑點無不指向天河塑業!現在,他們死的死,丟的丟,這使我們已經不能再當做普通的兇殺案來偵破。」

    彭飛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您的意思是……」

    「這些案件所折射出來的疑點歸集,我懷疑這裡面有一個很大的陰謀!」廖局說,「柳小雪等人的死並不佔主要,製造這些兇案的幕後主謀,才是最可怕的兇手!」

    他忽然說:「你的那個老同學林驍,是否存在著某些疑點?這位林老闆也不是個簡單人物啊,在黑白二道也是能夠呼一些風、喚一些雨的,不論是財力還是關係網,都比余健豪強大多了!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他?」

    彭飛笑而搖頭:「案破之前,任何人都值得懷疑。這可是您當年教我的。所以對於林驍,我不是沒有懷疑過,他也不是沒有疑點,但,種種情況表明,這些疑點都還不足為據。因為他是一個身價億萬的大老闆,已經過得很舒服了,有什麼理由放著安穩的日子不過,去搞一些歪門邪道呢?他動機何在?」

    廖局也贊成他的看法:「從這種角度來講,他的確沒有作案的動機和理由。不過,案子疑點的聚焦總還是在天河塑業,如果把他排除在外,那麼就剩下了一種可能,就是有人在打他的主意!」

    「這種可能最大!」彭飛說,「根據目前的情況,很像是有什麼人潛伏在了天河公司,暗中操縱著一個不可告人的陰謀!」

    廖局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是這樣,那溫玉濤的被殺,又是怎麼回事呢?」

    彭飛深吸了一口煙,幽幽地吐著煙霧,沉吟了一會兒說:「我想這其中原因,跟天河塑業或許也有著某種聯繫。那個名叫邱雨婷的女人,可能會給我們提供一點線索……」

    「那就立刻調查邱雨婷!」廖局果斷建議,然後關切地說,「小彭啊,這個案子現在已變得非同小可,或者已經成為警察與案犯之間的一場較量!你要對破案的難度做充分的估計,萬不可掉以輕心。」

    「我明白!」

    彭飛說著,站了起來,擰滅煙頭,就向老局長告辭。

    案情的確已經變得撲朔迷離,兇手屢屢殺人,顯然是想掩蓋些什麼。但,這個幕後的主謀究竟是誰?又隱藏在何處?是在天河塑業內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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