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緣六度(黑道):梵天一夢  第1卷 第七十回 追尋
    韋震心急如焚,在夜叉阿虎的陪同下,驅車趕往曼谷機場。天不作美,誰能預料到會碰到嚴重的塞車。眼看著飛往日本的航班騰空而起,韋震的眉心痛苦的糾結在一起。

    「主人?」阿虎躬身問他目前的打算。

    「去東京!」韋震不假思索的上了車。

    蝶影面色灰暗,一言不發,讓身旁的伊籐忍有些尷尬:「蝶影小姐,有什麼心事儘管說出來。」

    她冷靜的轉過頭,望向對方抱歉道:「伊籐君,請原諒我。我想留在日本,可我不能嫁給你。」

    他看起來並不吃驚,就像是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有些失落,,很遺憾,她心裡只容得下韋震一個人。

    「伊籐君,我真的很抱歉!」她低下頭,再次表示誠懇的歉意。

    「我除了失望還能怎樣呢?難道還能強迫你嫁給我嗎?」伊籐沒有掩飾心中的沮喪,「心裡既然放不下他,又為什麼要離開泰國?」

    「為了這孩子,也為了成全我的家人,我不能再留在那裡。」

    「我以為你是在逃避韋震?」他怎麼想就怎麼說。

    「不要再提他。我選擇離開,就是想徹底的忘記。」她的眼睛霎時濕潤了。

    「面對那個孩子,你以為自己能忘記他?」他絲毫不認同她的想法,「日本不是泰國,你一個孤身在外的女人,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今後怎麼生活?」

    「總會有辦法的!到了再說。」她若固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

    「留在泰國,即使不見他,也會被他的勢力翼護著。蝶影小姐,你跟我去東京根本就是個錯誤。」伊籐忍看起來很嚴肅。

    「伊籐君,請您尊重我的選擇。」她不想對方動搖她好容易才下定的決心。

    「在下有個主意,如果小姐不介意的話,不如……」伊籐忍將心中的想法細細道了一遍。蝶影考慮再三,勉強答應了下來。

    韋震告別了身後的三位夜叉,獨自離開曼谷,登上了飛往東京的班機。但願蝶影不會這麼快就接受伊籐忍。

    匆匆趕去伊籐忍的住所,卻沒見到主人。只聽那裡的大管家說,主人獨自去了箱根拜見伊籐社長。他是帶著蝶影去見自己的父親和家人了嗎?天,若是山口組的五代目真的拍了板,那樁因緣就成了鐵板定釘的事,容不得任何人毀棄婚約。韋震越想越心焦,跑步叫了輛出租車,直奔位於神奈川縣的山口組箱根會所。

    一路上優美的風光被完全忽略掉了,只希望能盡快趕到那裡。可見到蝶影后,他該怎麼說?她會原諒他嗎?她會跟他走嗎?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他悔恨不已,真的不該不顧她的感受就輕易將其丟給伊籐忍。

    「拜託您通報一下,就說韋震前來求見伊籐忍先生。」一下車,他便恭敬的上前對守門人說到。

    守門人進去不久,一身玄色和服的伊籐忍冷著臉迎了出來。

    「我不遠萬里趕來東京找你。」韋震平靜的述說著事實,對方應該很清楚他的來意。

    「怎麼?趕來參加我的婚禮?」伊籐忍得意的揚起下巴,有意恐嚇對方。韋震日前對待蝶影的做法,實在是太可惡了!

    「伊籐忍!」韋震怒目相向,暴躁的咆哮道,「你怎麼可以?你明明知道她是我的女人!」

    伊籐在心裡暗自發笑,能讓這傢伙發火可真是不容易!「那又怎樣?你娶了她嗎?沒有!她目前的身份不過是你的養女而已。」他講話時依舊板著面孔,「不要站在門外,進來說話。我伊籐家向來是熱情好客的。」

    韋震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著,一個箭步衝上來,照準伊籐忍剛直的下巴就是一拳。伊籐忍側身一躲,卻還是不輕不重的挨了一下,揉了揉下巴,憤怒的吼到:「韋震,你是要和我伊籐忍決鬥嗎?」

    「如果有必要的話,為什麼不!」韋震當仁不讓。

    「比劍如何?」伊籐忍指了指身後庭院中的空地。

    「忍,你在做什麼,怎麼可以這樣無禮的對待韋先生?真是混帳!」同樣一身玄色和服的老者,霸氣逼人地走出房間。韋震猜測對方大概就是伊籐忍的父親,山口組的五代目伊籐忠正。

    「伊籐社長。」韋震謙卑的躬身施禮。

    「請韋先生不必客氣,伊籐家的大門永遠為閣下敞開著。」伊籐忠正步入院中,十分客氣的鞠了一躬,「忍,還不快向韋先生道歉!」

    「是的,父親!」伊籐忍立即收起剛才的跋扈,謙卑的走了過去,對韋震恭敬的低頭認錯:「在下很抱歉,希望您能諒解!」

    「韋先生請裡面坐。」伊籐忠正轉身將韋震讓進屋內。

    蝶影不在這裡。什麼結婚?那個混蛋伊籐忍根本就是在拿他開心。韋震瞥了對方一眼,索性開門見山:「我韋震已經脫離了黑道,目前是孑然一身。此次來日本,是專程為了尋找在下的妻子韋蝶影。」

    「韋蝶影?聽著耳熟。忍,你從泰國帶回來的那個女子叫什麼名字?」他一直以為兒子帶回來的一定是亂七八糟的煙花女子,可萬萬沒想到那小子居然拐來了他人的老婆。怪不得他剛剛還要和對方決鬥,真是混帳透頂!

    「父親,請您聽我解釋。」伊籐忍連忙請父親息怒。

    「還有什麼可解釋的!那個女人就住在你的宅院裡,不是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你的新寵。真是丟臉啊,你要我怎麼向韋先生交代?」

    「真是這樣的嗎?」韋震強忍著心中酸楚,將陰沉沉的目光投向伊籐忍。

    「不,韋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對方急於辯解。

    「快給我說清楚!」坐在對面的老人家勃然大怒。

    「父親息怒。我想單獨跟韋震談一談。」伊籐忍望著父親誠惶誠恐。

    「我先失陪了。」伊籐忠正憤憤起身,滿懷歉意的向韋震鞠躬告辭。臨出門時,還瞥著嘴,狠狠瞪了兒子一眼。但願他能給對方一個合適的交代,伊籐家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老人家剛出了門,韋震就率先開口:「伊籐,我給你時間解釋!」

    「總之,你要相信我伊籐忍絕沒有對蝶影小姐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伊籐趕忙澄清他與蝶影的關係。

    「即使沒有。在她還沒嫁給你之前,你也不該讓她住進你的宅院,那會被別人恥笑的。」韋震冷眼相對。

    「事實上,她已經拒絕嫁給我了。」伊籐的一臉挫敗讓他有些意外,「飛機還沒到日本,她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要跟你來日本?」

    「為了那個孩子,為了她的家人,也為了你。」伊籐忍歎了口氣,情緒漸漸鬆弛了下來,「你傷害到她了,這你該知道。我伊籐忍很不欣賞你當初對待蝶影小姐的做法。她說不想再見你,想要忘記你,所以離開泰國,事情就是這樣。」

    「我韋震對不起她,我承認當初的自私和殘忍。」他眉頭糾結,痛苦的閉上眼睛。若是沒有得到花容與容生的諒解,他大概已經在某個寺院裡剃度為僧了。他不能傷害自己的骨肉親情,同樣不忍心背棄蝶影,他能走的就只有一條出離之路。

    「你是很殘忍,很不負責任!」伊籐忍嚴厲指責,完全不在乎對方的感受。

    「伊籐,要知道除了蝶影,我還要顧及花容與容生的感受。你認為我只為成全自己而傷害那雙母子就不殘忍嗎?」韋震希望作為朋友的他,能明白自己內心的苦衷。

    「可現在呢,你為什麼又追到東京來?」

    「那是因為容生和花容以最大的寬容,諒解了我和蝶影。」他眼前浮現出臨行前兒子與花容的臉,無怨無恨,只有慈與捨。

    「震,她目前的情緒很低落。我想她一定會拒絕見你。」伊籐忍在飛機上領教了那柔弱女子的固執,「不過你可以放心,我會安排下人照顧好她。」

    對方不提,他到忘了這碼事:「伊籐,她不合適繼續住在你的地方。那只會讓更多人生出誤會。」

    「讓她住進我的地方,原本就是想讓別人誤會她與我的關係!」

    「混蛋!」韋震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她孤身一人來到東京生活,難保不會被什麼人欺負。而她只要和我伊籐忍扯上點關係,即使她將來獨自離開,也不會有人敢去騷擾她的生活。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伊籐忍道出自己的良苦用心。

    韋震為一時的情緒失控而懊悔,他錯怪了老朋友。長跪而起,深鞠一躬,抱歉道:「是我太情緒化了,錯怪了閣下。老朋友,請您原諒!」

    伊籐忍嘴角微揚,輕鬆的說到:「算了吧。是朋友就不必這麼客氣,看起來反而很見外。都說你韋震向來從容穩健,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韋震淡淡一笑,無從否認。他還是從前曼谷的梵天嗎?連他自己都快認不得自己了。為什麼每當事情涉及到蝶影,他就瞬間變得焦躁易怒呢?或許她注定就是他此生的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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