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傳孝和穆之信相繼出了廂房,走近了海盟堂敞亮的會議室,若惜中途跑去隔壁的廂房裡喚來了紗代子兩夫妻。經過了一番細緻的商討,最終答成了共識。
韋虎因為誤傷了梅傳忠而滿心內疚,表示願意幫忙搭救郁芳菲。梅傳孝以及在場的郁家兄弟對此表示深深的感激。
「虎,梵天歸隱了,還會管這些江湖俗事嗎?」穆之信茫然抬起雙眼,期待著對方的回應。
「主人出家了。」
「啊?」當下一片驚詫……
「不是說,帶著愛人歸隱了嗎?」穆之信瞬間回了神,心中暗想:對方既然成了方外之人,就更不會插手這些紅塵之事了吧。看來要救芳菲還得另想辦法。
「真的剃度當了和尚?那他的愛人可怎麼辦啊?」若惜莫名其妙的大呼小叫,開始為古人擔憂了。
「只是暫時的。主人目前定居在緬甸佛國,男人出家是很平常的。最多一年半載就還俗了。」韋虎清楚地給了大家解釋。
一年半載?等不了!梅傳孝立即搭話:「不好打擾高人清修,我們得想其他的辦法把阿嫂救出來。」
「眼下辦法到是有一個,就看阿虎願不願意扯謊了。」穆之信環顧四下,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
「不妨說說。」好歹是個辦法,韋虎想先聽聽對方的主意,再做選擇。
「你不是快結婚了嗎?梵天會不會到場呢?」
「我都說過了,主人目前在寺院裡。」他到是希望對方能來,可惜主人就算不出家,也絕不會在這麼大的場合露面。
「如果他來了呢?伊籐組長一定會親自去接他,然後……」
「調虎離山,這到是個辦法。」梅傳孝贊同地點了點頭,將會意的目光投向對方。忽然想起對方是他的岳父,倉皇地把頭埋下。心裡不住地埋怨自己,對方再年輕也是「老泰山」,不是「大哥」啦!
「好在老社長近半年一直住在關西,明早我去箱根會所打探一下,看看芳菲究竟是不是被囚禁在那裡。阿虎,你得好好想想,怎麼才能把組長哄到機場去。」
「箱根會所守衛森嚴,即使伊籐組長不在,一樣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進去的。」韋虎以為,硬闖不是個可行的辦法。
「你主人梵天能進去嗎?我的意思是,除了伊籐組長,那裡大概沒有人認識梵天吧?」
韋虎恍然大悟:「你是要冒充我家主人嗎?見鬼的想法!」
穆之信雙手合十,虔誠地懇求道:「人命關天,暫且委屈你主人一下。有你有我,但願能騙過守衛吧。
「就你們這兒的幾頭蒜,那個能冒充我家主人啊?」韋虎語調輕蔑,不屑地掃過眼前那個「殘疾人」。除了他和穆之信,就只剩下他了。
梅傳孝因為對方的眼神感到一陣挫敗,他有那麼差勁嗎?不用這樣看著他吧!只要是人都會有個大病小災,梵天就沒有可能摔傷肩膀嗎?不必這麼藐他吧!
穆之信看了看這個讓他十二分不滿意的女婿,連連搖頭:「虎,好賴就這麼個材料,將就著用吧!」
「爸!」梅若惜看到梅傳孝一臉尷尬,連忙幫他解圍。她的男人有那麼差勁嗎?他們都眼瞎了吧!她梅叔不過是最近看起來有些狼狽,還不都是因為她。他們兩個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明是在欺負人嘛!
韋虎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小川君,她是你的女兒?」
「呵呵,被那個斷臂的傢伙從三合會手裡救出來,帶來了日本。」誰讓女兒喜歡他?好賴是他的女婿,優點也得誇一誇,不然就太沒面子了。
「唉……我剛剛差點一槍幹掉他,圍了條床單閃出來!怎麼稱呼?先給你賠罪了。」韋虎順嘴嘀咕了一句,友善地把手伸了過去。
「梅二掌櫃」立即握住對方的手,溫和地回答:「梅傳孝。一場誤會,算了……」
「不知道令兄傷勢如何,還沒有消息嗎?」韋虎心裡一直惦記著這個。
「彷彿沒傷到要害,您放心吧。」梅傳孝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大哥有大哥的打算,今天他要是不躺下,眼前這些人能和和氣氣地坐在一起談話嗎?對於韋虎,他說過要以死謝罪,這樣算是有可交代。而穆之信對他恨之入骨,他不躺下對方能善罷甘休嗎?梅傳忠,大大的狡猾!很想告訴大家,那傢伙根本沒受傷,現在說不定在哪個居酒屋喝酒唱歌吧。
「你有三十了嗎?」韋虎隨口問起,並不知道這個問題對方很忌諱回答。他的岳父大人在場,非要提他的年齡嗎?揭傷疤!
「過了。」嘴唇微動,淡淡的回答。
「比我大。」韋虎上下打量了對方片刻,無奈地說到,「以你目前的樣子,會毀了我家主人的形象,你得按照他的樣子改變一下。我會告訴你他的一些習慣,你還有一晚上的時間可以仔細琢磨一下。」
穆之信在一旁連連點頭,接著對方的話說:「這是很有必要的。力求能讓伊籐組長以為梵天真的去過會所。反正他聯繫不到對方,無從查證是最好的結果。」
「我以前要是聽你這麼說,一定會殺了你,這根本是架禍!」韋虎心裡還是別彆扭扭的。
「不是這麼說。救出阿嫂之後,四海一定會承擔責任。還要煩勞韋虎兄弟向梵天轉達四海的歉意。」梅傳孝一臉誠懇的解釋著。
「這幾句還真像是我家主人講話的風格。」韋虎心中暗想:對方義薄雲天,敢作敢當,就沖這句話,這個朋友交定了!
「不敢當,傳孝怎麼敢跟梵天相比呢。」
「孝哥客氣了。」因為折服,心服口服,韋虎的口氣變得很謙虛。暴力能讓人怕你,卻不能讓人服你。贏得別人敬重的根本還是以德服人。
「虎,你叫他孝哥?不對!我們才是兄弟!」穆之信連忙糾正,「他是我的未來女婿。孝哥,他稱不起!」
「什麼,女婿?」韋虎圓睜著雙眼,覺得更加不可思議。轉念一想,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主人和小姐都能在一起,天下還有什麼事情不可以。於是改口到:「傳孝,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小美女,真得恭喜你!」
這話簡直太有水平了!讓他梅傳孝哭笑不得,猛聽起來像是好話,細琢磨跟罵人似的。幹嘛非要強調對方是「小美女」?他「老牛磕嫩草」就這麼招人眼氣?不過好在混了個「未來女婿」,看來「老人家」已經同意把女兒嫁給他了。當小輩就當小輩吧,有得必有失嘛!轉向若惜,神采飛揚地握起對方的小手說到:「惜,嫁給我吧?」
「誰讓你現在求婚了?」穆之信幾乎暴吼,「明天去箱根會館,你擔保能活著回來嗎?想我女兒當寡婦啊!」
「這麼危險啊?」梅若惜非常擔心,手心直冒汗,用力攥緊他。
「小傢伙,你以為是去玩啊?」韋虎微微一笑,儼然以長輩自居,「明天打扮得漂亮一點,千萬別丟我家小姐的臉!」
穆之信為之一愣,跟梅傳孝異口同聲:「若惜也要去嗎?」
「當然啦!我家主人和小姐向來是形影不離的。」
話到這裡,梅若惜忽然來了興致:「兩個人真的能形影不離嗎?梅傳孝,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以後我也要跟你形影不離!」
「若惜,很危險!你確定真的要去?」讓這小傢伙去冒險,梅傳孝心裡一百個不願意。
「是啊,若惜。」穆之信擔心至極。他好容易才找回了女兒,很怕再次失去。
「放心,我可是澠夜叉姬!」說起來,她也是殺過人的。有了那個「母夜叉」的庇護,她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梅傳孝忽然低吼,「梅若惜,你給我回房去!」那麼私密的事情她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提起,她在他的面前可以是澠夜叉姬,在別人面前只能是良家婦女!
「爸,他欺負人啦!」終於找到了靠山,她梅若惜今非夕比。
「他那是向著你!」分明跟女婿一個鼻孔出氣。
「討厭啦,你不是很不滿意他嗎?現在又幫著他說話!」憤憤地瞥了老爸一眼,「回房就回房,養足了精神明天好上戰場。」韋叔叔都說了,他家主人和小姐是形影不離的,除了她還能找到更好的臨時演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