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鏡子裡的人影,梅若惜不禁懷疑,那還是不是自己?錢真他媽是個好東西,有了它便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在梅傳忠的安排下,住進的位於萬華區的別墅裡。幽雅的環境,敞亮的格局。就連眼前這面可以照到360度的鏡子也是從歐洲空運的,據說另外一塊同款的在巴黎「PRADA」的時裝店裡。
最近兩天的生活像極了「拜金女」,瘋狂購物便是生活唯一的主題。鑽石,玉器,化妝品,高級成衣,漫無目的……花錢就像是解氣!三分長相,七分包裝!一通倒騰之後,她梅若惜還真是別有一番嬌媚模樣。
牛仔褲依舊是牛仔褲,如今這一條的價錢足夠買過去的一大箱。可能是年輕的原因,她對牛仔特別偏好。簡潔的CK,MONGO,花俏的MissSixty,DIESEL,GUESS,GUCCI,數不清買了多少。事實上,她並不知道名牌是什麼,更不曉得各自有什麼風格,標準很簡單,只要自己穿著順眼就好了。呵呵,誰讓自己長了一雙修長勻稱的美腿呢?褲子一上身就捨不得脫了。誰讓他梅傳忠欠她的,不花他的花誰的?
「若惜。」梅傳忠自外邊進了門。
「你不是剛走一會兒嗎,怎麼又回來了?」呼嘯著從房間裡竄出來,滿臉詫異。
「跟一位軍界的朋友吃了頓早飯,聊聊天。等一下幾個「辦事人」都會到這邊來會面。」一邊掛起外套,一邊解釋著。
「來這裡嗎?」以為自己聽錯了。真怕哪天軍警會把這裡當作黑社會的秘密集會窩點,給掃蕩了。
「嗯。以後會經常來這裡,我會加派人手維持這兒的安全的。」
梅傳孝會來嗎?心中暗自嘀咕著。真要是來了,她該什麼面對他呢?老天啊,太尷尬了!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但願他不會當眾對她發火,梅傳忠要是知道他們倆有那種關係,她一定會死得很難看的。
「還傻站著幹嘛?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去玩吧。」拿起今早的報紙,獨自靠在沙發上飲茶。
回到房間,躲在窗簾後望著正在修繕中的庭院。半小時後,幾輛車子相繼停在了院子裡面。樓下的會議大概已經開始了,可梅傳孝卻遲遲沒有露面。有些失望,神色黯然,心中憑添幾分幽怨。他是聽說了什麼吧?故意躲著她嗎?看來他們兩個人真的是情緣盡了啦!算了,不想他了!你跟了他大哥,他怎麼會原諒你呢?
午飯時間,來這裡開會的人已經散了,梅傳孝駕駛著「911」忽然出現在園子裡面。
「若惜,去開門。」門鈴聲響罷,緊接著聽到梅傳忠不耐煩的吼聲。
誰惹他了?幹嘛發那麼大脾氣啊!連忙跑去開門,心中卻在狠狠地抱怨。
「梅叔?」絲毫沒有心理準備,一時間傻了眼……
無言……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梅傳孝一臉頹然進入客廳,隨即聽到梅傳忠氣急敗壞的咆哮聲……阿孝是怎麼了?「辦事人」會面是頭等大事,無故缺席?難道只因為昨晚兩人在電話裡吵了幾句?
「你對我不滿是吧?我是你大哥,你居然幫著郁家人說話!」在客廳裡煩躁地來回轉悠,狠狠數落著。
「你要為了個女人跟郁家翻臉嗎?梅家和郁家對立起來有什麼好處啊?」絲毫不贊同對方的想法。
「傳孝,我有我的想法……我也想要個真正安穩的家。」他分明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守著郁芳菲那樣的女人,實在是要命啊!
「家?她才多大啊?何況……你真的愛她嗎?她只是個孩子,你太殘忍了……」
「我會善待她!她是如雪的外甥女。跟著我,總比在外邊挨餓受凍好吧?」
「好一個救世主!你窮得就只剩錢了!」花錢買名譽,花錢買選票,花錢買春宵……他以為一個人需要的就只有錢嗎?一個十七八歲的懷春少女,從此成了鎖在籠中的「金絲鳥」,沒有機會愛人,也喪失了被愛的權利,即使守著成堆的鈔票,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你說對了!我梅傳忠除了錢還有什麼?孝,你知道,我心裡除了『她』誰都容不下……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可這樣對若惜公平嗎?你不愛她,幹嘛招惹她?她孤苦伶仃已經很不幸了!」
「她讓我想起很多從前的事……我說了,我會好好疼她!叫如雪放心吧。」
見鬼!永遠這樣固執,聽不進別人的勸告。他當年若是肯聽勸,也不會一心為了得到那個女人,而殺了穆之信全家啊!結果怎樣?郁芳菲是嫁給了他,可人家愛他嗎?這就叫做自作自受,活該他倒霉啦!現在又是這樣?一相情願的感情不會有好結果啦!
梅若惜偷偷扒在樓梯上,將兩人近乎吵架的交談全然收於心底。梅傳孝今天是因為她才遲到的,也是為了她才跟那傢伙吵起來的。他真的很在乎她,可她居然背叛他了……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梅叔,忘了我吧,一切都過去了……
「若惜。」
幹嘛又叫她啊?她都想挖個洞把自己活埋了,非要叫她出去見那個人嗎?討厭啦!把頰邊的眼淚擦了擦,平靜了一下心緒,應了一聲走進了客廳。「幹嘛?」情緒低落,耷拉著腦袋,懶得多說話。
「這位就不用我介紹了吧?」梅傳忠端坐於對面的沙發上,看向她,「叫人啊?」
「梅叔。」脫口而出,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錯了!」梅傳忠立即糾正她,「一點腦子都不動,你現在什麼身份啊?」
關係那麼複雜,她怎麼知道該叫什麼啊?「我想不出來,你教我好了。」一臉委屈的看著梅老大。
「大哥,別難為她了。小嫂……以後就叫我傳孝吧。」鼻子忽然發酸,猛得嚥了口吐沫,將直衝眼眶的淚水狠狠忍住了。
天啊,她這輩分也長的太快了吧!好尷尬哦,她以後都只能是他的嫂子了……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大哥,小嫂,你們休息吧!」眼下的情景讓梅傳孝實在受不了,眼淚呼之欲出,一心只想著逃跑。
「那好。若惜,替我送送傳孝。」
「我知道。」靜靜跟在客人身後,眼開著對方落荒而逃……
飛機降落在東京的羽田機場,梅如雪直奔四海會設在此處的「海盟堂」。見到堂主之後,詳細瞭解了東京目前的情況。
海盟堂的堂主吉田武,乍一聽名字常會被人誤以為是日本人,其實不然,對方是純粹的中國人,姓吉,名叫田武。另外一位管事叫端木剛作,也系中國籍,姓端木,名叫剛作。不知是巧合,還是特意改的。
圍坐在會館的塌塌米上,吉田武又在拿自己的名字說笑話了:「稻川會剛剛就任的新會長吉田井仁跟我沾親,從此,我吉田武在日本一定很好混!」
「呵呵,你也就混個冒牌皇軍!誰認得你這門親?」端木剛作抄著濃重的膠東口音。
「那個吉田井仁的背景如何?查到了嗎?」梅如雪雙手抱著一杯清酒問。
「別提了。查來查去,差點惹上山口組的人!」端木仰頭乾了一杯,一臉苦悶。
「稻川會的事情居然驚動了山口組的人?內幕果然很深!」雙手併攏將杯子往唇邊一托,一飲而盡!
「這個吉田井仁的確是稻川會的人。不過從前只是個沒什麼作為的小人物,一直默默無聞。忽然一步登天,媽的!大概是走了狗屎運!」只怪老天不公,這種雜碎都能上位!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吉田武想起來就滿心憤懣。
「所以,道上才有人猜測,那傢伙是山口組掩人耳目的傀儡嗎?」梅如雪敏銳地推測著。
「情理之中……就憑他狗日的,根本不可能!」端木扯了扯衣領,不屑的咒罵著,「據說吉田井仁背後有個幕僚,那傢伙才是一等一的厲害角色!」滿心佩服,誇張的表情象說山東快書似的。
問題的關鍵就在於此,梅如雪瞬間了悟:「那個幕僚是什麼人?在道上很有名嗎?」
「神出鬼沒!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吉田武搖了搖頭,落寞地回應著。
「再去查!我料定,這個人才是稻川會真正的幕後當家!」一臉堅定,啪的一聲將手中的酒杯放下。
「知道了,阿姐。你就放寬心先在這兒住下。到了海盟堂,就算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