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的」一聲，楊小棉很沒氣質地站起來。
她動作太快，用力過甚，驚動了飯桌，裝了果汁的水晶杯驀然翻到。眾目睽睽之下，汁水飛濺的飛濺，滾落的滾落，毫無情面地打濕了她的衣服。
楊小棉愣了幾秒，才發現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她看。
她抽動著鼻翼，都要哭了。楚逸欺負她，夏陌塵不認識她，連小小一杯果汁也和她作對！此時，一旁的服務員早已走了過來，收拾好桌子，拿了新杯盞來換。
連茜拉了她的手，指了指某個方向，說道：「沒事，跟我來，我幫你。」然後，她拖著近乎傻兮兮的楊小棉，走往包廂裡間。
楚逸把玩著打火機，從頭至尾沒有說話，只是在服務員收拾餐桌時微微側了身，防止流動的液體滴落在身上。待到楊小棉離開後，他往煙灰缸裡摁滅燃了一半的煙，突然很隨意地問：「夏律師，你覺得小棉人怎麼樣？」
這個問題有些意外，夏陌塵一時錯愕，停頓了幾秒才開口：「不錯。」
「慎言謹行、含糊其辭，這些都不該是一個律師的作風。夏律師，我說的對嗎？」楚逸輕輕佻起唇角，打火機靈活地在他手裡翻轉。
「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慎言謹行是需要的。至於含糊其辭那要看什麼情況，初次見面，我對楊小姐的印象只能停留在粗略的表面。」
「哦？」他打開打火機，清脆的吧嗒聲，一簇藍火上躥，他的眼底迅速照見了一片亮光，「如此說來，夏律師以前沒見過小棉？」
問題越來越荒誕了，夏陌塵抬起他灼灼的眼眸，淡淡道：「應該沒有吧，我不大關心這個。」
楚逸眸光一閃，意味不明地低笑出聲，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個傻女人。
包廂裡間的盥洗室——
連茜低著頭，用紙巾為她擦拭衣服上的每一處污漬，眉眼專注，動作靈巧。楊小棉覺得特不好意思，幾次提出要自己來，都被連茜笑著拒絕。
楊小棉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的毛衫，西瓜汁的紅色污染並沒有造成視覺上的多大色差。紙巾把殘留的水分吸盡後，衣服上只留幾處暗點。若不注意看，根本瞧不出來。
一切搞定，連茜打開水龍頭，慢慢清洗著手，偌大的玻璃鏡裡，她一眨不眨地看著兀自低頭打量衣服的楊小棉。
「我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