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馬宣俊臉一紅:「回大人,本將來之前,皇上有交待,本將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證大人您的安全!」
「謝謝司馬將軍,蝶衣現在安全無虞,將軍還是去忙自己的事吧!」
大人,本將已著人去做,保護大人就是本將最重要的事!
蝶衣見他如此說,也只能說到:那就有勞將軍了!
一行四人向前走,到得一處僻靜的地方卻看到有一個老太太坐在路邊哭泣,觀其衣著,雖然很髒,卻不像是窮苦人家打扮,蝶衣走上前去:老人家,有何傷心事,為何在此哭泣?
那老人家見是一穿官服之人,忙跪了下來:民婦見過大人!
一邊說一邊哭得更傷心了!
年兒走上前去:老人家,這是皇上派來的欽差,您有什麼傷心事,可快快對他講起,他一定會為您作主的!
那老婦人慌忙磕頭:欽差大人,民婦夫家姓周,這次地震只有發婦和一個小孫子倖免於難,家中其餘人等無一活命,家中雖房屋已毀盡,可是還有些積蓄,本想著去找出來以後養活祖孫二人活命,可沒想到讓強人洗劫一空,我們這祖孫二人老的老,小的小,可如何活命啊!說完又不住哭泣!神情極是哀傷!
蝶衣聽完,心中一驚,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強人搶佔東西:老人家,是何方強人所為?
那老婦人卻看了看四周,不敢言語!
蝶衣看她那情形是不敢說:老人家,但說無防,在下一定會為您作主!
然後示意天兒和司馬宣到處看看,兩人會意,忙起身四處查看:回大人,近處無人!
那老人家這才嚶嚶哭到:大人,那夥人不是強盜,是冒強盜之名來搶人錢財,是官人!
蝶衣心下已是極恨:老人家,你難道沒有報官嗎?
民婦不敢!
那老人家可有看清他們到底是哪裡的官兵?
民婦不知,只知道他們是官府中人!
蝶衣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問不出什麼來了,讓年兒扶那老人家起來:老人家,你孫兒在何處?
老婦人把他放在難民營,讓人幫著照看,想著出來尋些吃的回去!
官府不是每日裡都有發些救濟糧嗎?
那老婦人一聽,眼淚又下來了:回大人,那些東西哪裡夠餬口用啊?大人一人一餐一稀粥,小孩子一人半碗,跟喝水一樣,我讓我那孫子不要動,不然!那老婦人說著就又哭了起來!
老人家,你可否帶我們去看看大家?
那老太太擦了擦眼淚,老身這就帶大人過去!
蝶衣一行人跟著那老太太往她說的難民營走去!
到了地方,蝶衣看到的情形比剛才看到的還慘,一群人躲在一處用草堆起來的狹小空間內,這裡一處,那裡一處,每一處小小的地方勉強夠兩個人躺的地方都差不多擠了十餘個人!
老太太帶蝶衣來到她們住的那個草棚,蝶衣看到十來個人擠在一處,都是些老弱婦幼,在一個角落裡放著一些空碗,有一個裡面還盛著一些水,上面飄著些谷糠!
那周家老太太指著那碗水說:大人,就是那些粥,老婦也沒捨得喝,要留給孫子餓的時候喝。
蝶衣端起那個碗看了一下,又晃了幾晃竟然除了糠皮不見一粒米出來,心下大怒!
可是又不能表露在臉上,周圍的人聽說皇上的欽差大臣親來看望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都圍了過來!
蝶衣轉向大家:「鄉親們,大家愛苦了,在下玄蝶衣,是皇上委任的欽差大臣,本官知道大家目前的生活很是困難,心中也著實不忍,但是可以向大家保證將以最快的時間讓大家吃上飽飯!」
周圍一下子跪倒了一大片人,蝶衣不忍看著那些老弱之人向自己下跪,慌忙讓大家起身!蝶衣知道自己呆在這裡也現在幫不了大家,又安慰大家幾句就離開了,那些個人們等蝶衣走老遠了還站在那裡相送!
蝶衣回到自己的帳棚,身心已經俱憊!中午都沒吃些什麼東西,再加上極度的勞累,更沒了吃飯的慾望,可是自己知道再不吃點東西,自己有可能最先倒下去!
望著擺在面前的四菜一湯,想著剛才見到的情形,蝶衣心裡忽然有了一種深深的悲哀: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在某些情況下竟是如此之大!
看到立在一旁的年兒,天兒和司馬宣,蝶衣讓他們都坐下吃飯!司馬宣起初不肯,可是看到年兒和天兒都坐了下來,也勉強才坐了下來!
「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快點吃吧,吃完了還有很多事兒要做!」
看司馬宣不動,蝶衣就說到:「司馬將軍,既來到此間,我們就是一家人,不要客氣!」
司馬宣見蝶衣如是說也就不再推辭!
蝶衣拿著筷子,若有所思的問道:「司馬將軍,可知道這吳郡府?」
那司馬宣見蝶衣問起,停下手中的筷子說到:「回大人,小將知道一些,這吳郡府是肅王爺軒轅清的門生,一直深得那肅王爺的喜愛,原在京中供職,後來被外放到這南河郡做郡府,已有三四年的時間了!」
蝶衣並不言語,若有所思!
傲月王朝有三十個郡,每個郡的大小不一,但最少一個郡也轄幾個縣府,這南河郡雖不大不小,下轄七個縣府,境內富孰,物產豐富,尤其盛產稻米,農業極為發達!是傲月王朝的皇糧的主要來源地之一!
如今又剛獲豐收,雖遇到了大災可也不一定會缺糧至此,這其中必有隱情!
吃了飯,蝶衣依然倚在台前寫奏章,這一日一報是免不了的!但是有些事情在未明真相之前是絕對不能說的!
其間依然不時有餘震發生,來了這麼久居然已點習慣了,可是餘震發生時仍然不免有點心驚肉跳,怕會有更大的災情出現!
現在這種境況已是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寫完依然交給天兒送往驛站加快加急送出!
晚上又去看了幾處地方,在昏黃的燈光指引下,又回到了自己的帳棚,安排好了明日要做之事,子時已過!
依然在迷迷濛中入睡,已經有好多天沒怎麼睡了,這一睡竟然是在眾人的吵鬧聲中驚醒的!
可是竟然是合衣而臥,稍做整理就走了出去!
天已大亮,帳門外有好些人在吵吵嚷嚷,眾人見蝶衣出來,都停下來不說話了,只是都直盯盯的瞅著蝶衣!
天兒立在蝶衣身後說到:「主人,剛才有兩輪太陽在天空出現,眾人都心驚,怕是又要出什麼大的災情,特來相詢!」
蝶衣心下一驚,這已經夠亂的了,怎麼又出現這樣的事情,自己有心跟他們解識一下這是自然現象,可是怕說了他們也不懂,越說越亂,於是向大家說到:「鄉親們,大家都請回吧,本官會把這一境況上報皇上,請太史占出吉凶!」
眾人無耐,知道這欽差也是普通人一個,也不是萬能的,什麼都知道,也只能這樣子了!
眾人陸續散去!
蝶衣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就是自己不上報也自然會有人去報,可是自己又不想落一個辦事不力的口舌之爭,也還是靜下心來,把他們上報的情形大致描述了一下著人送往驛站!
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自己去做,蝶衣隨意吃了些東西補充體力,以防自己的身體因為過分的勞累出現身體異常,步出帳外,天色看起來已不若剛才那樣爽朗,已有了些陰沉沉的感覺!
昨日已吩咐過官兵幫受災的人去加固住處,要盡可能做到防風防雨!看這情形只怕不出開黑這天就要下雨變冷,一場秋雨一場寒,物資還沒有到,只怕這雨一旦下來,這情況會急速惡化!已著人催促物資,不知今晚之前能否到達?
睡不好,穿不暖,再加上吃不飽,有幾個人可以受得了這樣的折磨?還有那些受傷的人,又缺少藥品,這一場雨下來只怕是難以熬得過去了?
蝶衣召司馬宣進來,吩咐他去督促官兵去做事,那司馬宣見蝶衣神色不好,也不敢再分辯,匆匆的就去了!
凡事靠那吳郡府怕是有點不濟,蝶衣帶了翔天和年兒出去,看著眼前大家忙碌的身影,心下稍安!
前兩日自己本想給他們開些藥方,讓人提高一下抵抗能力,可是無耐藥品嚴重嚴重匱乏,已是到了有心無力的地步!
只能先緊著重病號用,先下,這雨怕是說下就下,這些個好不容易從死亡線上掙扎過來的人,可不能再有個什麼閃失了!
看到那些重病號正被移往避風保暖比較好的地方,心中卻在想著:這些人康復以後怎樣才能成為不被這社會離棄的人?
未到天黑,這雨就又瀝瀝淅淅的下了起來!
可是這救急的物資卻仍舊不見蹤影!
入夜了,蝶衣卻一絲睡意都沒有,那帳外的雨聲落在地上,好像敲在心上,讓人有了一絲絲的煩悶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