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屍一般地趴在被褥上,等待凝澈的回來。「你還真是敢衝進去。」臉埋在枕頭裡,沒有看到冥熒此刻的表情,但還是驚訝他說話的語氣帶有一點點的溫度。
小心翼翼地把臉露出,咿咿呀呀嘟喃著:「人命一條,有什麼敢不敢的,而且這次又不是他本來有的命運。」的確,他本應相安無事,卻因為我的一次關心而差點喪命,我不懂,為何針對我卻要傷害一些無關的人。冥熒挑眉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暗想,這木頭怎麼突然那麼醒目了?「我發現了一塊白紗。」然後沒有了下文,因為有人在靠近,一種熟悉而被遺忘掉的氣味。我不敢貿然開口,靜靜地等待著這個人的到來。
「那個…」我承認,聽到這把淡如花香的聲音時心掀起了波瀾,但隨即被我壓下了那種萌動。
側目望向他:「嗯?」他手中似乎拿著瓷瓶,來給我敷藥麼?話說回來,凝澈怎麼還不回來,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深深地望了冥熒一眼。他很快地明白了我的意思,微微點頭,走出了房間。
「進來吧。」殷溯聞即慢吞吞地踏進了房間,用了似乎一個世紀的時間走到了床邊。在只有兩個人的空間,他顯得有些侷促不安,盯著地板發呆。
有趣地看著他這異常的一面,但我還是無法適應這種尷尬的局面,於是首先開口:「嗯?你還好吧。」看到他臉上留有的淺紅的傷疤,眼中不經意地流露了殺意。
他張了張口,又閉上,最後還是說話了,「嗯,我…我…我幫你上藥吧。」點了點頭以示同意,因為背上的傷口真的很難受,但隨即又出現了另一個問題…我,要脫衣服?閉上了眼睛,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稍稍側身,讓他幫我脫下外衣。他居然猶豫了…汗,我還沒不滿呢,你還猶豫,難道怕我吃了你?到了最後,殷溯還是生硬地解開了衣帶,褪下了那層薄紗。
當傷口與空氣接觸時我還是忍不住顫抖了,指甲已深深陷入白皙的皮膚,我沒有哼聲,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動作。
感受到他有些哆嗦的手指緩緩撫過傷口的邊緣,我大概可以估計這傷有多重了。這冰冰涼涼的感覺還真不錯,可是下一秒我已懊悔我所說過的話。MD還真是非一般的痛,我在想那時我怎麼那麼勇猛地衝上去啊。
「很……很痛嗎?」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問,我還真有些啞言,嚥了一口口水,「還……還好喇。」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即將離開這裡,那他呢?我不知道要怎麼安置他,心裡還真有點不捨得這個男人,但我也不可能將他留在我身邊,因為我不是上官璃。
於是我試探性地開口了:「那個,你打算怎麼樣?」他呆了呆,好像是沒聽懂我的意思,「大概處理完這裡的事我就會離開,你,是要繼續留在這,還是讓人把你送走?」
啊,猛然回頭盯著他看,大哥你下手不用那麼重吧?發現自己的失禮,殷溯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那,舒了口氣,繼續往下說:「放心吧,傷害你的人我一定會讓她們受到懲罰。」
腦海中想著怎樣去讓那些人得到報應,眼皮變得有些重,昏昏欲睡,「不急,還有幾天可以想,你先去休息吧。」然後擺著那個死屍的姿勢準備迎接周公,感受到他細心地幫我蓋上了一層輕盈的被褥,靜靜地推門而去。
關門的那一瞬,他開口了,也讓我的神經突然興奮:「帶我離開,離開這裡。」心裡總有一種慶幸,他說的是帶我離開,而不是送我離開。心中浮現了一個想法,我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已經對他有一種無法言喻的關懷和注意,或許只是因為我們同樣的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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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冥熒在靜霜苑發現了凝澈。凝澈鮮有的露出了一副認真而堅定的表情:「唔,正如宮主猜測一樣,火的確不是晨羽靈放的…可是那個人為什麼要怎麼做。」
「哈哈,你問得很好。」凝澈被突如其來的女聲嚇到了,抬頭時已回復那副有點懦弱的神情,冥熒則早已消失了。凝澈暗罵自己不小心,差點就露出了自己會武功的破綻。他用那雙水靈的眼睛望著來者,不解地問:「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哈哈哈。」她放肆的笑了,逐步逼近凝澈,凝澈一步步地後退,閃過一絲厭惡之情。女子沒有介意,陰森森地笑了笑說:「上官璃的東西遲早是我的,當然,包括你。不過,在事成之前,可要委屈你了。」
她準備下手的時候,冥熒特意發出了響聲,使她硬生生地被迫離開,最後憤憤然地刮了凝澈一眼。聽到她遠走了的聲音,凝澈才長長地鬆了口氣,他多害怕晨羽靈真的出手。
冥熒斜靠在石牆上,懶懶地問:「你打算怎麼做?」凝澈沉默了,說實話,他也不清楚,除了冥曦冥熒和前宮主之外,沒人知道他會武功,包括上官璃。他不想欺騙她,但是只有這樣,他才能將危害她的人一網打盡。
凝澈望了望冥熒,最後還是決定了不告訴璃:「幫我保密,這樣我們贏的機會才更大。」冥熒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留下了一句「她在擔心你」便離開了靜霜苑。「她在擔心我…是真的嗎?」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笑,卻又開始責備自己,該死的,竟然忘記了幫她上藥的事情。想到這裡,匆匆忙忙地往纏香窖奔去。
「咯吱」緩緩地推開璃的房門,發現她已睡著了,嘴嘟成了一團如誘人的櫻桃。他看得有些發愣,隨即又回復了以往的冷漠和不屑,暗罵了一句女人。可他沒有發現,這兩個詞已有些變味,甚至帶著一點的寵溺和責怪。不想打擾她的休息,於是他又悄悄地隱匿於漆黑中,守護著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