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中午你在後宮彈奏輓歌,自然會有人和你接應。」
「是!」
夜繁沉默了片刻,直到芙蓉賬內,傳來模糊的聲音,「公子,你在和誰說話。」
小宮女一聽聲音,馬上轉身走了,臨走時,她看了一眼夜繁,那一眼一直看到他的心裡。——她和他一樣,不過是重櫻樓的殺手。
芙蓉賬內,露出女人纖細的腳髁,披了件衣服睡眼惺忪地走了過來,手搭在他的胸前。「公子,公子。」她一聲喚了兩聲。
夜繁沒好氣地甩掉那隻手。
「公子,為何生氣?」女人跟了過來。「爹爹說要為公子,在帝都城南修一座髁納萬人的舞坊,公子可樂意。」
「回你的戶部大人府邸。」他將地上凌亂的衣服撿起來,往她身上一扔,一頭倒進芙蓉帳內。
「公子……」戶部大人的千金忍不住靠了過來。
不料夜繁忽然怒了,一把將她推開,鄙夷地罵著,「你們這些王孫子弟,千金小姐,只不過都是為了利益跟我上床。滾開,滾開!」
戶部大人的千金被他罵的傻住了。
一向風度翩翩的夜繁公子,竟會說出用這樣惡劣的語氣與人說話。呆了一會,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她何曾受過這樣的辱罵。
還是深夜,不能隨意進出皇宮,她獨自坐在御花園邊的涼亭裡,生悶氣,口中一邊憤憤地罵著,「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男寵而已。只會在皇上面前奴顏婢膝的小丑,好歹我爹爹也是總府。皇上新寵那麼多,每日月進的不下百人,你以為你真的是第一男寵……」
她正罵著,忽然想起抬頭看一下,——月色之中,在她頭頂上方,飄過一朵青色蓮花,悄無聲息地向皇上的寢宮飄去。
蓮花經過,地上卻無陰影,她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蓮花聞聲轉過頭來,——花朵,竟有一截完整的身體。
戶部大人家的小姐,嚇的撒腿就跑,一失足掉進水了,撲騰了幾下,沉進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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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王宮裡是處飄浮著一種濃郁而奇特的香味,這香味從皇上的寢宮傳處,一直飄到天際。
一夜之間,帝都的上空忽然聚滿了黑鴉。
「這不是七葉草的香味,卻能引來那麼多的烏鴉。」宮女、公公、全都站在外面,議論紛紛,恐慌和不安,寫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十三年前先帝駕崩的事情又忽現在眼前。
那些烏鴉在天空徘徊,躁動,發出一陣陣淒厲的叫聲。
自從小宮女離開之後,夜繁輾轉反側未能安睡,早上剛剛迷糊了一會,被這奇異地香味熏醒,翻身坐起。喚了聲「來人。」等了好久也無人應答。
彷彿這諾大宮殿,只有他一個人。
目光落在手腕上的刺青上,心頭頓覺一陣寒意。——他以不是昨日的夜繁,瀟灑快意,無一點羈絆。現在,他是殺手,有自己的使命與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