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擦乾淨地上的墨水,推窗看了看,只見外面暴雨狂風,枝飛葉散,閃電夾雜和著轟鳴的雷聲,加上如注的大雨暗沉了天際,五步之外模糊一片。
將窗子重新關好,轉身對雲潮說,「乘這個時機,我們趕緊出城。待會,出門走後院,去馬廝裡騎走我們的馬。」
「這樣會不會被發現了?」雲潮有些擔憂。
「不用擔心,那麼大的雨,士兵們站在雨裡連眼睛都睜不開。即便是被發現了,追兵的馬匹也趕不上奔霄和超影的腳程。」
說著,手指輕輕一劃,半空中出現兩個透明的光圈,分別罩在兩人身上。
「走吧。」她說。
臨出門前,看了一眼屋內的兩個幻影,那『兩個人』正在博弈之中,一個捻棋不語,一個托腮冥思。均是神情倦怠。
門開了,光線驟然增強,彷彿那些雨和霧氣是透明的;儘管雨似瓢潑,經過時,身上竟不沾一點水漬。他們剛一出門,就遇上了抱著花枝的侍女從不遠處跑過卻毫無反應。
自從大將軍離開之後,整個將軍府乃至枷洛城,守衛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大雨中,士兵身上沒有任何遮擋的雨具,渾身透濕,雨水順著鬢角流入眼睛,嘴角。眼睛睜不開,耳朵裡除了轟隆隆的雷聲什麼也停不見。
大將軍的馬廝裡,大多從芳郁草原買來的好馬:赤驥,盜驪,白義,逾輪,山子,渠黃,華騮,綠耳……無不囊括其中。奔宵和超影就在這些馬匹之中。
彷彿聞到了主人的氣味,兩匹馬接連著仰頭長嘶了兩聲。
「它們知道我們來了。」雲潮笑了一聲,吹了聲口哨。
餵馬的馬倌正在角落裡呼呼大睡,雷聲都沒將他吵醒,更何況是別的聲音。即便如此,當雲潮發現草垛上躺著個人,還是被嚇了一跳,躡手躡腳地從他身上越過,解開兩匹馬的韁繩,牽著馬先後走了出去。
跨上馬背,相互看了一眼,在光圈的保護下,外人看起來更加模糊不清。
無需馬鞭催促,兩匹馬如是明白了主人的心思,衝破雨簾,風一般掠過守衛的身側飛奔出去。
將軍府大門外的幾個守衛,正在抱怨天氣,忽然感覺面前有影子一晃即過。
「好像有人出去。」一個守衛揉了揉眼睛。雨是在太大了,四周的景物模模糊糊。
「打癔症了吧?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我這麼沒見有人出去。」另一個說。
「不對,我剛剛好像也看到有個影子一閃,很快就消失了,不像是人,看樣子……很像是馬匹,而且不是一匹。」又有一個說。
「你真會開玩笑,有成群的馬匹我們幾個還會發現不了……」兩外三個笑了起來,頓時雨水流進了嘴裡,嗆的連咳嗽了兩聲。雨勢漸住,忽然一個驚雷般響了起來。
「首領。」士兵忽然叫了一聲。嚇的幾個人立刻身子站的筆直。
副將頭戴斗笠,身披蓑衣出現在門口,「你們幾個交頭接耳,說些什麼?」
幾個人相互偷看了一看,生怕說錯了,都沒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