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罕見到霓裳畫像已經深為著迷,如今朝思暮想之人就在眼前,比畫像又多了幾分素潔淡雅,早已心思飄忽,浮想聯翩。忽見霓裳衝自己輕輕點頭,似受了無限的恩澤,竟出人意料的彬彬有理起來。躬身道:「路見不平,自當拔刀想助,小姐不必客氣。」
「公子過謙了。」霓裳道。
此時,身上的毒性逐漸散去,霓裳的雙手有了些知覺;顫抖著,勉強從地上坐起,攏了瀑布般的長髮。過了一會,說道:「雲潮,你好些了麼?」
「好多了。」雲潮扶著旁邊的木凳站了起來。
「你扶我一把,我們走吧!」霓裳說完,禁不住雙頰染了層淡淡的紅暈,看起來更是嬌艷欲滴。
紀罕看的癡了,怔怔地凝視著她,半晌才醒悟過來。連忙道:「在下紀罕,敢問小姐芳名?」
「我叫霓裳,他叫雲潮。」霓裳向雲潮瞧了瞧,低聲道:「我們走吧!」又對紀罕道:「公子救命之恩,霓裳日後自當報答。」
「且慢!」紀罕見她要走,哪裡捨得就那麼眼睜睜地看她離去,沉吟片刻道:「兩位身上有傷,不如到舍下修養幾日,再動身不遲,兩位以為如何?」
「你覺得怎麼樣?」霓裳問雲潮。
雲潮見他一直盯著霓裳看,自然不願意留下,又擔心她想留下,趕緊拍了拍胸脯,「我好好的,不需要修養,還是你身上的事情要緊,不能耽擱。」
「嗯!」霓裳應了一聲,轉而對紀罕道:「多謝公子好意,只是霓裳有事在身耽擱不得。」說完,盈盈一笑。
皓齒明眸,紀罕被迷得七昏八素,只知陪笑:「小姐要去何處?」
「撒花國。」
「撒花國?」紀罕聽完一愣,下意識地道:「撒花國距離此時有半個月路程,小姐千金之軀,哪堪奔波勞碌,在下有良馬數匹,願借與小姐。」
「那自然是好。」霓裳說到這裡,雲潮忽然接過話頭,「好,好,多謝紀兄,你看旁邊就有賣馬的馬廝,我們挑兩匹,銀子由你來付,怎麼樣?」
紀罕自然不願意,但見霓裳笑吟吟地瞧著自己,目光含著期望,只好順了他的意思:「我也是這樣想,兩位自行挑選,銀子我出。只是……」他欲言又止。
「哎呀!」雲潮不耐煩了,「你是不是不願意了?要是那樣的話就算了,反正我們也是走過來的,不介意再走去撒花國。」
「我不是這個意思。」紀罕擔心霓裳誤會了自己,連連擺手:「撒花國上下亂的不成樣,我是擔心你們到那裡會有危險。」
「這個我當然知道,雖然我不住在憩鳳城,但對那邊的事情早有耳聞,你就別管了。我擔心的是,你身上的銀子夠不夠付帳?」雲潮活動了一下身子骨,躍躍欲試準備上去挑匹好馬。他故意這樣說,免得紀罕又生別的主意。
紀罕尷尬地笑了笑:「這個你盡可放心。」話雖如此,仍心有不甘,奈何找不出借口,只好陪著二人進了馬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