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商量,好商量!秦四爺你開個價。這黑塔樓給秦四爺的銀子還不夠多嗎?」一邊衝著樓上道:「招財、進寶還不趕快下來,給我把人帶回去。」
話音未落,從樓上走下來兩個巫族人,身高都在一丈以外。巫族人的大半邊臉覆蓋以厚厚的塊狀角質層,眼睛形同蜥蜴,覆蓋著鱗片的手長有八個長長的指甲,身上披著了一件厚厚的獸皮。這些人從南越被販賣過來之後,腳上都帶著沉重的腳鐐。
「嗚!」巫族人看見霓裳發出狂躁的怒吼。
「等等!」秦四爺攔住了二人,擺出一張鐵臉:「金大娘子,這價錢可還沒談定呢?這黑塔樓的銀子金大娘子你也收的不少了吧,尤其是憩鳳城的那筆,不過這一筆是一筆。我秦四爺出了名的只認銀子不認人,你要是沒個好價錢,我可領她走了,這般標緻的小娘子,不愁賣不出手。」
金意如冷笑了一聲,附在他耳邊,道:「秦四爺,莫不是開玩笑吧!這回可不是我金意如不給你面子,你看清楚了她是誰了嗎?你也敢要錢?這可是黑塔樓要的人。」
秦四爺臉上的笑僵持住了。「別開口閉口拿黑塔樓來唬我。空口無憑,我拿什麼信你?」
「秦四爺昨天幹什麼去了?」金意如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小聲道:「難道秦四爺就沒見過一隻黑塔樓的綠色枷陵鳥?」
「枷陵鳥?」秦四爺臉色頓時蒼白如紙,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
「我猜秦四爺昨天肯定又在賭坊輸銀子。」金意如的臉上帶著嘲弄:「輸了銀子的秦四爺喝多了酒,所以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別他娘的婆婆媽媽的。」秦四爺惱了,將手一揮,「你快說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好!」金意如道:「枷陵鳥給了我們一副畫,畫上的女人就是她,她是黑塔樓要通緝的人,秦四爺難道沒有收到嗎?」
「咳!」秦四爺聽完打量了一下霓裳,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說怎麼覺得她眼熟來著,我迷迷糊糊地把那幅畫兩弔錢賣給了相國家的總管余鉺了。」
金意如一剁腳。「你怎麼那麼糊塗啊!誰不知道這余珥是二公子紀罕的狗鼻子,你把畫給了他,那二公子就算翻遍整個東晉國也要將她找出來。」
「這可怎麼辦?」秦四爺急的頭上直冒汗。
「所以說,黑塔樓用你就是誤事。」金意如懊惱地搖著頭,大聲道:「招財、進寶趕快將她帶進去。」
「是!」二人上前正想動手,頃刻之即,人群一陣大亂。從街東頭衝過來一頭黑牛,那牛頂著兩隻大犄角,放開四蹄,如離弦之箭向著四人直衝了過來。眾人吃了一驚,四下避讓。
牛腹之下伏著一人,看準了時機『蹭』地躍上牛背,伸手將地上的霓裳拉起。絕塵而去。
金意如急了,衝著天空吹了聲嘹亮的口哨。
片刻工夫,從遙遠的天空飛來一隻禿鷹,帶勾的長嘴發出嬰啼般的嚎叫。撲扇著羽翼,從高空俯衝直下,直擊牛背上的人——正是雲潮。
巨大的禽鳥,長長的利爪猛地抓住他的肩頭,「撲」地連著衣衫撕去了一大塊的肉,血頓時灑了出來,濺在霓裳的白色衣裙上像剛剛吐蕊的鮮花。
「雲潮。」霓裳的口中發出極低的聲音,卻已用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