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一說,容丫才撲哧笑了出來。
「好了,進屋吧!」見她不再哭鬧,綰妃的心放了下來。兩個人挽手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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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飯,綰妃正歪在床邊休息,單鳳眼閉著,想著心事。
容丫抱著小公主,坐下燈下唱著催眠曲想哄她入睡。一更天剛過,院子裡傳來玉公公的聲音,「皇上駕到。」
風吹動簾子上的鈴,清脆地響。
院子裡燈光更加亮了,一行人走了進來,沿途跪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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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妃正似睡非睡,聽得聲音,連忙從床上起身,想到容丫懷裡抱著孩子,手忙腳亂地自己略略收拾了一番。
這時皇上已經進了屋。
綰妃連忙行叩見之禮,容丫又出了亂子,腳下被裙子一絆差點摔倒。
皇上剛好伸手接住了女嬰。
「平身吧!」皇上早知容丫粗心,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又知綰妃好護短,所以一句責怪的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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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妃起了身,才一抬頭,發覺皇上身後跟了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
一身青銅的盔甲,腳上踢著快靴,腰間掛著短刃,美艷的臉上一雙清澈的眼睛炯炯有神。
——能帶兵器在宮內自由行走的,除了御林衛和枷洛城的大將軍莫拓,只有三公主墨焰。
墨焰的母親原是督護的女兒,彈得一手好琴,十四歲應昭入宮遂為玉貴妃。玉貴妃自小識文習字,加上身子弱不喜宮內爭寵,漸漸被皇上冷落了,加上性情平順,受冷之後連宮女太監也不聽她的。尤其是產下墨焰,不出一年便死於惡露,鬱鬱而終。臨死前作的《憂思賦》,一句『荒亭待曙而復明,妾自悲兮不敢望。』令君王痛哭流涕。
皇后聽說之後,將墨焰收在膝下撫養。那時皇后自己也有孕在身,勞心牢神不幸小產了個太子。普天之下,聞之歎息。
十七年光陰彈指一揮間,墨焰以亭亭玉立。
綰妃與墨焰不是十分熟悉。見她來訪,自然十分高興。連忙讓了座,命水悅沏了上好的茶水,並親手將青瓷花的茶碗捧給了她,等到墨焰品了一口,放下茶碗,才又拉著她的手問道:「三公主什麼時候回的宮?」
——墨焰五歲離宮。因她自小就愛舞弄刀槍,皇后便送去了青雲山習了十年的劍術。回來之後,得皇上應允在憩鳳城南的尚林院訓練了一列羽林軍,這列軍隊由她一手選拔,全是女子編成。她整天和羽林軍吃住在一起,幾乎很少回宮,她習慣了自由不受束縛。
就聽她清脆地笑了一聲,「吃晚飯時剛到,吃了晚飯就央父王一起過來了。」
「這麼急著到我這邊,肯定是心裡惦念妹妹霓裳公主吧!」
綰妃溫和地含著笑,對於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公主,心裡充滿著敬佩。
在這個深宮大門裡,充滿著秩序和輩分的等級劃分,人和人之間充滿了警惕和小心。
似乎只有墨焰能忽略這一切,也許是因為她只是個公主。
墨焰笑的更加歡暢了,拍了拍手,「人人都說,這後宮裡頭,就數綰妃娘娘最為聰明,這話果然一點不假!我是中午得到小公主出世的消息,收拾了一下就趕緊趕回來。對了,把妹妹抱過來讓我看看吧。」
容丫趕忙抱著小公主走過來,墨焰笑著將小公主接在懷裡。